李玲芳刚走不久，医生走进来，说云景需要休息，探视时间结束。
林婉跟他说了几句话就离开。
刚走出医院，小姨打来电话。
“小婉，你快点回来，李玲芳又来了，这次还带着那个私生子来。”
闻言，林婉心里一紧，连忙打车回家。
十分钟后，林婉刚到单元，就看到围了不少人。
林婉拨开人群，看到李玲芳坐在地上哭天喊地，身边站着杨子墨。
孩子显然被吓到了，小脸苍白，紧紧拽着李玲芳的衣角。
李玲芳看到林婉，立马哭得更大声，抬手指了指林婉。
“大家评评理啊，这个女人害死我儿子，还把孩子他母亲让进监狱，我一个老太婆没能力养孩子，我让他出点钱什么了。”
围观人群议论纷纷，有人对着林婉指指点点。
小姨气得浑身发抖：“李玲芳，你儿子绑架自己的女儿威胁林婉，你还好意思说出口，我要是你，那块豆腐撞死得了。”
李玲芳站起来，把杨子墨往前一推，“既然你们不给抚养费，这孩子以后就跟你们生活，我可没能力养他。”
如果林婉答应让杨子墨在她家生活，那么她以孩子的奶奶住进家里，以后吃穿不愁。
这两种方案，她得选择一样。
林婉做出让步:“我可以联系救助机构，申请困难补助。但抚养费我不会给，因为我没有这个义务。”
“那些能顶什么，我就要你负责孩子的生活。”李玲芳不同意外界帮助。
林婉抿唇，没想到李玲芳看不起那点钱，看来是想赖到 她身上。
“既然你不接受外界的帮助，请你离开这里，再不走，我可要报警了。如果您也想尝尝看守所的滋味，尽管继续闹。”
李玲芳被她的气势镇住了，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林婉看向杨子墨，语气缓和下来：“子墨，跟你奶奶回家。以后要听话，好好上学，知道吗？”
孩子懵懂地点点头。
李玲芳却不打算走:“你今天不解决这事，我就不走。”
林婉很是无奈:“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会给你抚养费，也不会让这孩子跟我生活。请你带着他离开。”
李玲芳面露狰狞:“你让我我往哪儿去？我儿子死了，媳妇坐牢了，孙子没人养，我一个老太婆，你让我带孩子上街要饭吗？”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人拿出手机拍摄。
小姨急得直跺脚，掏出手机就要报警：“我这就叫警察来，让警察评评理。”
“你报啊，谁怕谁。”李玲芳索性一屁股坐回地上，把杨子墨往怀里一搂，“让警察看看，这么狠心的女人是怎么欺负我们祖孙俩的。”
杨子墨被搂得喘不过气，小脸憋得通红，却不敢哭出声，只是怯生生地看向围观的人。
李玲芳看到小姨真敢报警，立马又哭嚎起来：“没天理啊，欺负老人孩子啊，大家快来看啊。”
十分钟后，警车鸣笛而至。
两名警察下车分开人群，为首的警察看向李玲芳：“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
李玲芳抓着警察的袖子不放:“警察同志，你们可得给我做主啊。这女人害得我家破人亡，现在连孙子孤苦伶仃，我们祖孙真是命苦啊，呜呜呜……”
说着，李玲芳立马哭喊起来，似乎林婉欺负她似的。
“阿姨，你先冷静。咱们去派出所慢慢说，别在这儿影响其他居民。”
李玲芳死死抱住杨子墨:“我不去，去了派出所，你们肯定向着她。她有钱有势，认识大人物。”
林婉对两名警察说:“我愿意跟你们去派出所配合调查。”
林婉不想让李玲芳在这里撒泼。
年长的警察看了看林婉，又看了看李玲芳，点头道：“那都跟我们走一趟吧。孩子也带上。”
李玲芳被强行带上车，她恶狠狠的瞪向林婉。
这贱人想甩掉她，怎么可能。
到了调解室，气氛凝重。
李玲芳还在抽抽噎噎，杨子墨坐在她旁边，小手攥着她的衣角，眼睛时不时瞟向林婉，那眼神里有害怕。
民警调取相关资料，对李玲芳说:“您儿子杨帆绑架勒索意外身亡，这与林小姐没有直接关系。至于顾晴，她违犯罪被判刑。怪不得别人。”
“那我孙子怎么办？我一个老太婆没这条件养他。”李玲芳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
警官翻看文件：“之前我们已经对您说过，杨子墨的生物学父亲是曾志成，不是您儿子杨帆的孩子。”
玲芳猛地站起来:“不，你们骗我。子墨是我儿子亲生的。”
“这是权威机构的鉴定报告。”警察将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您如果不信，可以自己带孩子去做鉴定。”
李玲芳颤抖着手拿起那份报告，眼睛死死盯上面的字。
她的嘴唇哆嗦，脸色惨白。
过了好一会儿，她忽然将报告狠狠摔在桌上。
“就算是曾志成的种又怎样？顾晴嫁给我儿子，这孩子就是我的孙子。我儿子养了他八年，这八年的心血算什么？”
林婉第一次看到李玲芳悲伤。
是啊，八年，就算不是亲生的，也养出感情了。
但同情归同情，原则不能破。
陈警官叹了口气：“李阿姨，我理解您的心情。法律上您对这个孩子没有抚养义务。你可以去找曾家人商量孩子的抚养问题。”
李玲芳的眼睛亮了:“对，曾志成还有家人，他老婆，他父母，他们应该养这个孩子。”
林婉心里咯噔一下。
李玲芳去找曾家人，恐怕只会碰一鼻子灰。
警察建议：“理论上确实如此。曾家作为孩子的血亲，有抚养责任。您可以去找他们协商。”
“好，好，我去找曾家。”李玲芳拉起杨子墨就要走，走到门口又回头恶狠狠地瞪了林婉一眼，“你等着，等我从曾家拿到钱，你也逃不过这一劫。”
说完，李玲芳兴奋的走出警局。
林婉跟警察道完谢，就跟小姨回到车上。
小姨拍了拍林婉的手：“这下好了，让她去曾家闹，看谁斗得过谁。”
林婉轻声说:“小姨，你觉得曾家会认这个孩子吗？”
小姨冷笑：“曾志成老婆要是有这个肚量，当初就不会闹得那么难看了。我听说她娘家也是有权有势的，这种丑事，捂还来不及呢。”
林婉点点头，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
李玲芳这种人，在曾家碰壁，只会更加疯狂地回过头来找她麻烦。
林婉送完小姨，自己则是开车去医院。
她心里记挂着云景，不知道他下午有没有好好休息。
病房里，云景正靠在床头看文件。
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看到林婉眉头微皱：“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让你回家休息吗？”
林婉犹豫了会儿，还是把李玲芳去找曾家的事说了。
云景冷笑:“原配可不是好惹的主。李玲芳怕是要吃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