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三年:南安龙起,交趾易主
林烨指尖摩挲着案上铜制舆图,冰凉的触感顺着指腹蔓延至心口。穿越到永乐三年的南安已逾五载,从最初隐姓埋名、借现代知识改良农具与盐场,到如今富甲一方、私兵成势,他从未敢有片刻懈怠。舆图上,南安郡的疆域被朱砂笔圈出,辐射周边三县的商路如蛛网般铺开,而更远处的交趾,用墨笔标注着“安南布政使司”,却在他眼中,是亟待摘取的果实。
“主公,燕云十八骑已在帐外候命。”亲卫低沉的声音打断了思绪。林烨抬眸,铜镜中映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褪去了初来乍到的惶恐,只剩沉凝的锐气。他起身整理青衫,腰间玉佩碰撞出清脆声响,那是他用玻璃烧制术换来的皇家贡品,如今却成了南安地下势力的信物。
走出议事厅,十八道挺拔身影如青松般肃立,玄色劲装勾勒出矫健身形,脸上覆着玄铁面具,只露出一双双寒星般的眼眸。这是林烨耗费三年心血打造的精锐,选的是南安流民中身手矫健、背负血海深仇之人,教他们现代格斗术、马术与侦查技巧,更以特制的连弩与钢制弯刀武装。为首的秦锋,原是边军百户,因得罪权贵流亡南安,被林烨救下后,便成了他最得力的臂膀。
“秦锋,粮草与军械筹备得如何?”林烨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回主公,盐场半年营收已兑换成粮草三万石,铁坊打造的连弩五百张、弯刀千柄均已入库,商船队暗中输送至交趾边境的据点,只待主公下令。”秦锋单膝跪地,语气恭敬。
林烨点头,心中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并非嗜杀之人,但若想在这皇权至上的时代立足,仅靠经济控制南安远远不够。交趾地处南疆,物产丰饶却常年战乱,朱棣虽设布政使司,实则统治薄弱,当地土司割据,百姓困苦。拿下交趾,既能获得源源不断的蔗糖、香料资源,扩充实力,也能建立一个远离中原纷争的稳固后方。可一旦起兵,便是谋反大忌,朱棣的铁骑随时可能南下,这份风险,他必须承担。
夜色如墨,林烨亲率三千私兵,以燕云十八骑为先锋,借着夜色掩护,向交趾边境疾驰。马蹄踏过泥泞的官道,他坐在马背上,望着漫天星辰,忽然想起穿越前的平凡生活。那时他只是个历史系研究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手握重兵、征战沙场。但现实容不得退缩,南安的百姓依赖他改良的作物饱腹,手下的将士盼着他带领大家摆脱流离,他肩上的担子,早已重逾千斤。
抵达边境据点时,天刚蒙蒙亮。林烨下令休整一日,同时让燕云十八骑潜入交趾重镇升龙府侦查。秦锋不解:“主公,我军装备精良,何不趁其不备直接攻城?”林烨摇头,指尖划过简易沙盘:“交趾守军虽弱,但升龙府城墙高大,硬攻必伤元气。且土司之间素有嫌隙,我们可借力打力。”
三日后,燕云十八骑带回消息:升龙府守将李彬苛捐杂税,百姓怨声载道,周边土司侬智高正暗中积蓄力量,欲取而代之。林烨眼中闪过精光,当即定下计策:“秦锋,你率一千人佯攻升龙府东门,制造声势;十八骑分三路,联络侬智高,许他战后分地而治;我亲率剩余兵力,直捣李彬粮仓。”
行动在深夜展开。东门方向火光冲天,喊杀声震耳欲聋,李彬果然中计,调遣主力前往东门御敌。林烨则带着私兵,借着燕云十八骑探明的密道,悄然潜入粮仓。守仓士兵寥寥无几,在连弩的威慑下,纷纷弃械投降。看着满仓的粮食,林烨松了口气,心中却无半分喜悦——战争的本质,终究是百姓遭殃。
次日清晨,侬智高率军突袭升龙府西门,李彬腹背受敌,军心大乱。林烨趁机下令总攻,燕云十八骑如尖刀般冲破城门,玄铁面具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连弩齐发,箭雨之下,守军溃不成军。李彬被俘时,望着一身青衫、气质儒雅的林烨,满脸难以置信:“你究竟是谁?”林烨没有回答,只是下令善待降兵,开仓放粮。
百姓们捧着粮食,跪在地上高呼“青天大老爷”,那一张张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林烨站在城楼上,望着欢呼的人群,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拿下交趾只是第一步,后续的治理、与朱棣的周旋,还有无数难关。但此刻,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坚定——既然穿越而来,便要在这大明乱世中,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护一方百姓安宁。
秦锋走到身边,抱拳道:“主公,交趾已定,接下来该如何?”林烨俯瞰着这片崭新的土地,目光悠远:“传令下去,整顿军纪,严禁扰民;推行南安的耕作之法,让百姓有田可种;同时封锁消息,派使者前往京城,以‘平定土司叛乱、维护南疆安定’为由,向朱棣上表,试探他的态度。”
风吹过城楼,卷起林烨的衣袍,燕云十八骑肃立两侧,目光灼灼地望着他们的主公。阳光洒在交趾的土地上,驱散了战乱的阴霾,也照亮了林烨前行的道路。他知道,前路多艰,但只要初心不改,麾下将士同心,便没有跨不过的难关。南安为基,交趾为翼,属于他的时代,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