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夫兰速贷球馆的新闻发布厅里,空调冷气也压不住空气中的躁动。苏伟走进会场时,额角的汗珠还没干透,他刚从球员通道过来,沿途的记者差点把他的西装扯变形——米德尔顿那记绝杀补篮,让整个篮球世界都陷入了狂欢。
“最后4秒,为什么选择让字母哥强攻篮下,而不是三分?”《体育画报》的记者率先发问,声音里还带着激动的颤音。
苏伟拿起桌上的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瓶身的水珠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因为我们有最好的篮下终结者。”他的声音很稳,没有丝毫波澜,“扬尼斯的突破能吸引至少两个防守人,哪怕被封盖,我们的球员也能抢到篮板——米德尔顿做到了,就像我们在训练馆练过一百次的那样。”
有记者追问米利西奇的三分战术:“那记三分是战术安排,还是即兴发挥?您真的预料到他能投进吗?”
苏伟的嘴角微微上扬:“达科(米利西奇)在训练里的三分命中率超过40%,只是很少有人关注。我让他投,不是赌,是相信他。”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总决赛没有‘小人物’,只有没被发现的武器。”
发布会的焦点很快转向字母哥被詹姆斯封盖的瞬间。“那记封盖是否影响了球队的士气?您觉得字母哥需要多久才能走出阴影?”《克里夫兰老实人报》的记者语气里带着一丝挑衅。
苏伟放下水瓶,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被伟大的球员封盖,不是耻辱,是勋章。”他的声音突然提高,“扬尼斯今天砍下28分12篮板,包括最后时刻晃开詹姆斯的那个转身——那记封盖只是一个回合,不能定义他的表现。至于阴影?”他笑了笑,“明天早上六点,你去训练馆看看,就知道答案了。”
发布会结束时,有记者喊住他:“这是否是您执教生涯最精彩的一场胜利?”
苏伟回头,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不,下一场才是。”
凌晨五点半,克里夫兰郊外的训练馆灯光亮得像白昼。字母哥的球鞋摩擦地板的声响,在空旷的场馆里格外清晰。他穿着黑色训练服,额头上的发带已经被汗水浸透,正反复练习着刚才被詹姆斯封盖的那个转身投篮。
“脚步再快0.5秒。”一个声音从场边传来。苏伟抱着双臂站在那里,西装换成了运动服,眼里的红血丝比发布会上更明显——他根本没回酒店。
字母哥没有回头,只是咬着牙,又一次完成转身。篮球擦着篮筐前沿弹出,他懊恼地捶了下地板。
“知道科比在被活塞五虎防到场均22分时,做了什么吗?”苏伟走进场内,拿起一个篮球,“他在训练馆加练到凌晨三点,把每个被封盖的回合拆解成100次重复,直到肌肉形成记忆。”
字母哥猛地抬起头,眼里的火焰被点燃——科比,这个名字总能让他瞬间清醒。
“你刚才的转身有两个问题。”苏伟站在防守位置,示意他再来一次,“第一,肩膀没有顶住防守人,给了詹姆斯封盖的空间;第二,起跳时机晚了0.3秒,被他预判到了。”
字母哥深吸一口气,重新开始。这一次,他刻意用左肩顶住苏伟的模拟防守,转身的瞬间突然加速,起跳时手腕轻轻一抖,篮球空心入网。
“对,就是这样。”苏伟点头,“伟大的球员从不害怕被封盖,他们只害怕重复同样的错误。”
训练馆的门被推开,加索尔走了进来,手里提着早餐。“我就知道你在这儿。”他笑着把三明治递给字母哥,“19岁的科比在季后赛被哈珀防到哭,21岁的詹姆斯在总决赛被马刺剃光头——没人天生就是赢家。”
字母哥咬着三明治,看着墙上的计时器,突然拿起篮球:“再来100次。”
苏伟和加索尔对视一眼,都笑了。场馆外的天渐渐亮了,晨曦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将字母哥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一次次转身、起跳、投篮,汗水在地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倒映着天花板的灯光,像一片破碎的星空。
七点整,米德尔顿和霍乐迪走进训练馆时,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字母哥的t恤能拧出水,却还在练习;苏伟拿着战术板,在他每次投篮后都低声说着什么;加索尔则在一旁用手机录像,时不时喊出“再快一点”。
“他从没来过这么早。”米德尔顿轻声说。
霍乐迪笑了笑:“因为他是老大啊。”
当第一缕阳光越过训练馆的屋顶时,字母哥完成了第200次转身投篮。这一次,他的动作流畅得像流水,篮球穿过篮网的声音,清脆得像一声宣告。
苏伟看着他通红的眼睛,突然想起加索尔昨天说的话——有些传承,会在凌晨的训练馆里,悄悄完成。
“休息十分钟。”苏伟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我们练防守,针对詹姆斯的突破。”
字母哥点点头,拿起毛巾盖在头上,汗水顺着毛巾的缝隙往下淌。他知道,总决赛的第一战只是开始,詹姆斯的封盖像一根刺,扎在他的肌肉里,也扎在他的骄傲里。
但此刻,训练馆的灯光下,这根刺正在变成盔甲。就像科比当年做的那样,就像所有伟大球员走过的路那样——用凌晨的汗水,把每一次跌倒,都变成站起来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