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消毒水的气息里掺着林知夏发间淡淡的茉莉香。沈砚舟望着她蜷在陪护椅上熟睡的侧脸,因彻夜未眠而泛青的眼下还挂着泪痕,睫毛轻轻颤动,像受惊的蝶。他尝试着用完好的左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毛毯,却扯动了肩部伤口,闷哼声惊醒了浅眠的林知夏。
“别动!”她几乎是弹坐起身,发丝凌乱地散在肩头,“伤口又疼了?我去叫医生!”
沈砚舟笑着摇头,用没输液的手拉住她的手腕:“只是想给你盖被子,别折腾。”他指腹摩挲着她手腕内侧的细纹,那里还留着昨晚抽血时的针眼,“倒是你,脸色比我还苍白。”
林知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夜未归,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解锁屏幕,家族群里九十九+的消息扑面而来,置顶是二哥的语音:“小丫头,听说你在医院守了个男人一夜?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她耳尖泛红,正要回复,沈砚舟已经抽走手机。
“先吃饭。”他扬了扬床头保温桶,是凌晨五点就让助理送来的小米粥,“医生说你低血糖,空腹喝药会伤胃。”
林知夏捧着还温热的碗,突然想起他连自己喝中药要配甜食的习惯都记得。七年来那些被她忽视的细节突然清晰:图书馆永远放在她桌上的热拿铁,标注着“生理期勿碰冷水”的手机备忘录,甚至她随口提过的家乡小吃,都会在第二天出现在值班室。
“沈砚舟,你怎么能......”她喉咙发紧,“把我照顾得这么妥帖?”
沈砚舟用纸巾擦掉她嘴角的粥渍,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擦拭稀世珍宝:“因为喜欢你,所以想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你。”他突然皱眉,“不对,这句话该等求婚时说。”
林知夏破涕为笑,却在瞥见他换药时露出的绷带时,笑容凝固。那些狰狞的伤口像烙铁般灼痛她的眼,昨夜他浑身是血倒在她怀里的画面再次闪过。“如果当时你......”她声音发抖,“我该怎么办?”
“但我现在好好的。”沈砚舟用食指勾起她的下巴,“不过作为‘以身相许’的定金......”他突然凑近,在她唇上轻轻一啄,“知夏医生,是不是该给我个名分?”
走廊突然传来喧哗声,林知夏的三个哥哥气势汹汹地杀到。二哥林叙白一脚踹开病房门,金丝眼镜下的眼神冷得能结冰:“就是你伤了我妹妹?”话音未落,就看见沈砚舟正小心翼翼地给林知夏系围巾,动作笨拙却专注。
大哥林砚沉拦住要动手的三弟,目光扫过床头柜上的病历单和保温桶:“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他意味深长地看向沈砚舟,“敢让小夏哭,沈家的产业,我不介意让它在股市蒸发。”
沈砚舟却泰然自若地起身,右手因疼痛微微颤抖,却仍稳稳挡在林知夏身前:“我保证,以后她的眼泪,只会因为幸福。”
林知夏躲在他身后偷笑,掏出手机展示两人十指相扣的自拍:“哥,这是我男朋友,昨天刚答应以身相许的那种。”
气氛瞬间凝固,三弟林知远突然哀嚎:“我的白菜被猪拱了!”却在接触到沈砚舟护着林知夏的姿势时,突然安静——那个下意识的动作,藏着连他这个亲哥哥都自愧不如的紧张。
夜幕降临时,林知夏终于被哥哥们“押”回家休息。沈砚舟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转身时却疼得扶住墙壁。护士恰好进来换药,看着他渗血的绷带皱眉:“沈先生,伤口裂开了为什么不叫医生?”
他望着手机里林知夏刚发来的消息“等我,明天给你带红烧肉”,嘴角扬起温柔的笑:“怕她担心。”窗外月色如水,他摸出西装内袋里的丝绒盒——那枚准备了三年的戒指,终于等到了主人。
而此刻的林家别墅里,林知夏抱着手机傻笑,家族群里二哥正在疯狂@沈砚舟:“臭小子,求婚策划书发我看看,少了烟花瀑布和星空投影,别想娶我妹妹!”她红着脸缩进被子,突然觉得,被爱包围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