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蔚言是夜半时分带着人出了城。
出城前,在皇宫下钥后,椒房殿又迎来了不速之客。
周蔚言身着夜行衣,悄无声息的翻进了内室。
“印和同明日便可出关。”
周蔚言身上冒着寒气,怕冷到仰灵思,罕见的没有靠近。
远远的站在一旁。
仰灵思身着白色寝衣,坐在镜前梳着自己的长发。
“臣要带人出京一段时日,公主想收拾兵部,大可放手去做。”
仰灵思停下手中的动作,难得的直视了他一眼。
“世子是要去荆州?”
周蔚言搓了搓手,直至冰冷的手有了些许的暖意,这才向前,接过她手中的玉梳,为她梳起了长发。
“什么都瞒不过公主。”
二人同时看着镜中的对方。
黄铜镜映衬着二人的面容。
一个温婉清秀,一个冷峻刚毅。
“敢问世子去荆州目的为何?”
“是去收拾烂摊子的,还是去找麻烦的?”
仰灵思问道。
周蔚言回京后,没有领到实职,可自由出入京都。
周家人偏要在荆江出事的时候出京,自然是和荆州有关。
周蔚言将手中的玉梳放在一边,弯腰贴在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脸上。
仰灵思不习惯他的靠近,偏头便是要躲。
还没躲过去,便被男人掐着脸又转了回来。
“既要收拾烂摊子,又要找点麻烦。”
镜中的少女被他掐着脸,鼓着嘴气呼呼的看着自己。
秀气的眉间带着些许嗔怪,又有三分娇怪。
“公主不必担忧。”
“太子身边这么多人,臣怕是没那么容易得手。”
周蔚言亲了亲她的侧脸,稍微用点力气,原本坐在木凳上的少女便坐在了他的腿上。
仰灵思贴在他的怀里,秀发落在他的肩上。
屋里萦绕着沐浴后皂角的香味。
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
“你去杀我的哥哥,还让我不必担忧?”
仰灵思眉间的嗔怪已经变成了怒意。
被他拢在怀里,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嘶——”
周蔚言还没反应过来,少女便一口咬在了他的喉间。
那力气像是刚出生的猛兽幼崽,咬着自己的猎物许久才见了血迹。
以往都是他在她的身上留着齿痕。
这下他的喉间也留下了她了齿痕。
周蔚言毫不在意这不足轻重的疼意。
待仰灵思咬到没有力气后,才掐着她的腰转过她的身子面对自己。
雪白的寝衣不用他用什么力气便掉落在地。
仰灵思咬他咬到嘴巴麻木没了知觉,胸前却传来一股刺痛。
“周蔚言....你给本宫滚...”
仰灵思低头拽着他的头发,想把他拽离自己。
周蔚言又怎能如她的意,他的喉间还在流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她雪白的肌肤上。
周蔚言红着眼看着自己的血流到她的身上,掐着她的腰更加用力,像她咬着自己一样加倍咬回去。
“公主若是能把对太子殿下的关心分臣三分,臣也不至于这般心痛。”
周蔚言埋在她的胸前抬起头,眼中带着三分可怜,抬起头像只幼崽一样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
仰灵思深知此人定是又在装可怜。
周蔚言就是这样一个狼子野心之人!
“你要去伤害本宫的亲人,本宫又怎么做到去关心你?!”
仰灵思一只手抓着他的头发,将人拽离自己的胸膛前。
周蔚言借力被她一把甩在地上,也不恼,反而乘势跪坐在地上,头倚靠在她雪白的小腿上。
仰灵思将掉落在地上的寝衣重新披好,一低头便是看到男人跪坐在自己腿间的场景。
公主寝殿铺满了盘金毯,由来自西域的优质羊毛编织而成。
仰灵思光脚踩在上面也不觉得冷。
秋霜爱美,今日取了凤仙花和千层红的花瓣捣成了花汁,涂满了她的脚指甲,十个脚指头染成鲜艳的红色。
“公主,你可真是冤枉臣了,臣可什么都还没干。”
周蔚言一只手便能圈过她纤细的小腿,抓着她的小腿便架在自己的肩上。
仰灵思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竟然没脸没皮般轻咬着自己的小腿肚。
“况且太子此人心思缜密,心眼子又多,怕是早就在荆州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臣去跳呢。”
周蔚言说的可怜巴巴,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弱者。
“公主有担心太子的时间,还是多关心关心臣吧....”
若不是仰灵思早知道他什么德性,怕是被他这般伏低做小的模样骗了过去。
仰灵思一脚踢在了他的肩上,周蔚言没想到她会这般,没有防备般的向后倒了过去。
“你少这般惺惺作态的模样。”
“若是我哥哥损伤半分,本宫定会让你十倍百倍奉还。”
周蔚言被她不大不小的力气踢到在地。
气的笑了出来。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人便腾空被丢在了榻上。
“太子,太子,全都是太子,仰灵思,你回宫便是当太子的工具人,给你那个好哥哥铺路呢是吧!”
“是不是太子掉一根头发,公主都要算在臣的头上?”
周蔚言此时此刻觉得自己比谁都冤。
平心而论,他从没做过任何实际去伤害太子的举动。
顶多在朝中给他找找麻烦,制造点不痛快罢了。
父亲和姑姑让他带人去杀太子,让太子此行有去无回。
他都还没出京呢,先被自己的小公主戴上了害人的帽子。
仰灵思红着眼睛直视着他,双手被他压在耳边动弹不得。
眼看着他的喉间鲜明的齿痕已经不再流血开始结痂。
“那你答应本宫,不能伤害本宫的亲人。”
周蔚言被她气笑了,小姑娘娇弱的不得了,打不得碰不得,多说两句都要掉眼泪,却又倔强的不得了。
没法子了,只得在她唇上狠狠的亲上两口。
“臣怎敢做让公主伤心的事。”
“公主伤心,臣的心都要跟着碎掉了。”
仰灵思的唇被他含在嘴里,又柔又缓的吸吮着。
“公主此次及笄,臣怕是赶不上了。”
离长公主及笄还有半个月,他今晚便要离京。
“等臣回来,便向陛下请旨尚公主,小公主这段日子乖一些,不要让陛下先行选好驸马。”
仰灵思觉得他怕是疯了,不可思议的望着他。
周蔚言紧紧的搂着她,吸着她脖颈间的香气,直至窗户外边响起夜书发出的信号。
他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