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如雷,震得地面都在发颤。林羽的虎头枪斜指地面,枪缨上的鲜血顺着枪杆滴落,在脚下汇成一小滩猩红。他抹去脸上溅到的血污,目光扫过防线——东侧的盾阵已被敌军的巨盾撞得摇摇欲坠,南侧的长枪阵列被骑兵撕开一道口子,西侧的投石车仍在轰鸣,石块砸在营地上,烟尘滚滚。
“将军!东侧快顶不住了!”传令兵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的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是被弩箭所伤,“那些怪人手里的兵器能喷毒烟,弟兄们一沾上就头晕眼花!”
林羽转头望去,只见东侧防线的敌军正推着巨盾缓缓前进,盾阵后隐约有绿色的烟雾冒出,义军士兵果然纷纷捂鼻后退,阵型出现了松动。他心中一沉,这神秘势力的手段竟如此阴毒。
“拿我的令旗去!”林羽解下腰间的令旗,扔给身边的亲卫,“让张将军带五百人,从东侧后方的密道绕过去,给我炸了他们的毒烟罐!告诉张将军,不惜一切代价,哪怕只剩一个人,也要把火扔进去!”
亲卫接过令旗,咬着牙冲向东侧。林羽则提枪奔向南侧——那里的骑兵已冲破第三道防线,为首的敌将挥舞着长柄斧,正劈砍义军的军旗。
“狗贼敢尔!”林羽怒吼一声,枪尖如电,直刺敌将后心。那敌将反应也算迅速,急忙回斧格挡,“铛”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林羽借势借力,枪杆一拧,枪尖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绕过斧柄,挑向敌将的咽喉。
敌将大惊,急忙后仰躲避,却被枪尖划破了脖颈,鲜血喷涌而出。他惨叫一声,坠马而亡。
“杀!”林羽踏着敌将的尸体,冲入骑兵阵中。虎头枪在他手中如臂使指,时而如灵蛇出洞,精准点杀;时而如风车旋转,横扫一片。骑兵的优势在于冲击力,一旦陷入近身混战,便成了活靶子。林羽正是抓住这一点,枪枪毙敌,很快就在骑兵阵中撕开一个缺口。
“弟兄们!跟我杀!”义军士兵见主将如此勇猛,士气大振,纷纷挺刃而上,与骑兵缠斗。
就在此时,西侧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林羽心中一喜——是张将军得手了!
东侧防线,张将军带着五百人从密道钻出,正好绕到敌军盾阵后方。那些毒烟罐就放在几辆推车上,由十几个士兵看守。张将军二话不说,点燃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将火把扔向推车。
“轰!”毒烟罐遇火爆炸,绿色的毒烟瞬间弥漫开来,却也将敌军的盾阵炸得粉碎。守盾的敌军猝不及防,要么被爆炸波及,要么被毒烟笼罩,阵型大乱。
“杀回去!”东侧的义军见状,士气大振,趁机反扑,很快就将东侧的敌军赶了出去。
但南侧的战斗仍在胶着。李肃不知何时亲自督战,在后方大喊:“破了南侧防线,每人赏银五十两!冲啊!”
重赏之下,叛军如疯狗般涌来。林羽身上已添了数道伤口,左臂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染红了半边身子。他却浑然不觉,依旧挥舞着虎头枪,每一次出击都带走一条生命。
“将军!您受伤了!”亲卫冲过来想给他包扎,却被他一把推开。
“滚开!”林羽的眼睛因失血而有些模糊,却亮得吓人,“今日就是死,也要让这些狗贼知道,咱们义军的骨头是硬的!”
他突然放声长啸,声音穿透了战场的喧嚣:“弟兄们!还记得我们为什么拿起武器吗?是为了不让家园被践踏!是为了不让亲人受欺负!现在,这些狗贼就在我们面前,我们能退吗?”
“不能!”义军士兵齐声怒吼,声音震得敌军都有些发懵。
“好!”林羽的虎头枪指向李肃的方向,“李肃就在那里!有种的跟我冲!斩了李肃,这仗就赢了!”
他一马当先,朝着李肃的方向杀去。义军士兵紧随其后,如同一股决堤的洪流,竟硬生生在敌军中冲开一条血路。
李肃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他的亲卫想拦住义军,却被林羽一枪一个挑飞。
就在林羽即将追上李肃时,一支冷箭从侧面射来,直取他的后心!这箭来得又快又隐蔽,显然是高手所发。
“将军小心!”一名老兵猛地扑过来,挡在林羽身后。
“噗嗤”一声,箭羽没入老兵的胸膛。
“老王!”林羽目眦欲裂,转身怒吼,却见射箭之人已消失在乱军之中。
李肃趁机跑得更远了。林羽看着倒下的老兵,又看了看远处李肃的背影,猛地将虎头枪插在地上,仰天长啸,声音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
夕阳西下,战场被染成一片血色。义军暂时击退了敌军,但伤亡惨重,防线依旧摇摇欲坠。林羽站在尸山血海中,握着老兵的手,那只手已经冰冷。
他知道,今夜注定无眠。敌军休整后,定会发动更猛烈的进攻。而他们,已经快到极限了。
但他没有丝毫退缩的念头。哪怕只剩最后一口气,他也要用这口气,守住身后的营地,守住那些还在等待黎明的人们。
夜风吹过,带来阵阵血腥味。林羽拔出虎头枪,枪尖指向敌军的方向,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战斗,还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