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雾漫过枪尖时,林羽忽然瞥见敌军左翼的盾阵出现了一丝晃动。
那是李肃叛军的旗号,本该与神秘势力的玄甲兵交替推进的阵型,此刻却慢了半拍。玄甲兵已冲到义军防线前三丈,叛军的长枪手还在磨蹭着调整队列,两者之间露出一道丈许宽的空当,像被撕开的衣襟。
“就是这里!”林羽的虎头枪在掌心转了个圈,枪缨扫过眉骨的血痕,“张、赵二将,各带两百锐士,随我插进去!”
话音未落,他已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身后五百精锐如一道赤色洪流,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前涌。玄甲兵的毒烟还在飘散,林羽却偏要往烟里钻——毒烟能呛得人睁不开眼,却也能遮住敌军的视线。
“铛!”枪尖撞上玄甲兵的盾牌,林羽借势拧腰,枪杆如灵蛇缠上对方手臂,猛地向后一拽。那玄甲兵惨叫着被拖进义军阵中,瞬间被乱刀砍成肉泥。他趁机侧身滑步,正好钻进那道空当,眼前豁然开朗——李肃叛军的后阵竟堆着数十箱箭矢,却只有寥寥几个士兵看守。
“烧了它!”林羽劈手夺过身边士兵的火把,狠狠掷向箭箱。干燥的箭矢遇火即燃,烈焰腾起的瞬间,叛军的弓箭手们慌了神,纷纷转身去扑火,原本对准义军的箭雨顿时稀稀拉拉。
“杀李肃!”林羽振臂高呼,枪尖直指远处那个穿紫袍的身影。李肃正躲在亲卫身后嘶吼,见林羽杀来,吓得拽过身边的副将当挡箭牌。那副将猝不及防,被林羽一枪洞穿胸膛,鲜血溅了李肃满脸。
混乱中,神秘势力的玄甲兵竟没上前支援。林羽眼角余光瞥见,那些玄甲兵正用一种奇特的手势互相示意,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帮叛军。他立刻明白了——这两伙人本就不是一条心,李肃想借玄甲兵当刀,玄甲兵却在盘算着坐收渔利。
“弟兄们,玄甲兵不帮他们!”林羽的吼声穿透火场,“他们是乌合之众,破了这阵,咱们就能直捣老巢!”
这话像一盆热油浇在火上。义军精锐们红着眼往前冲,玄甲兵果然放慢了攻势,冷眼旁观叛军被砍得七零八落。李肃的紫袍被火星燎了个洞,拖着残兵往后退,却被溃逃的人流堵在原地,急得用马鞭抽打身边的士兵。
林羽的枪尖离李肃咽喉只剩三尺,却见玄甲兵阵中突然射出一支黑箭,直奔他后心。他猛地矮身,那箭擦着脊梁骨飞过,钉在李肃的帅旗上。
“狗东西,想坐收渔利?”林羽反手一枪挑飞冲来的玄甲兵,同时冲身边的士兵吼,“分一百人缠住玄甲兵!剩下的跟我斩李肃!”
火借风势越烧越旺,把半边天都映红了。林羽踩着燃烧的箭箱往前冲,枪尖上的血滴在火里,“滋滋”作响。他知道,只要斩了李肃,这群各怀鬼胎的敌军必定溃散——这场仗,赢就赢在看穿了他们的破绽,更抓住了他们的贪心。
李肃的亲卫还在负隅顽抗,却挡不住疯魔般的义军。林羽的枪尖终于搭上了李肃的脖颈,看着那张沾满血污的脸,他忽然想起老王倒下时的眼神。
“为老王报仇!”
枪尖刺入血肉的脆响,被淹没在震天的欢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