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每月给3千赡养费后,我和王强的日子一下子紧了起来。王强真的找了兼职,每天晚上关了超市就去跑外卖,直到半夜才回来。我每天在超市忙到天黑,回家还要给儿子做饭、辅导作业,躺下时浑身都疼。
第一个月的3千块钱,我按时转到了弟弟林伟的卡上。转完钱那天,我看着手机银行里剩下的几千块钱周转金,心里一阵发慌。超市的进货钱都快不够了,只能跟供货商商量晚几天结账。
本以为这样就能换得安宁,可没想到,才过了半个月,母亲就又给我打来了电话。电话里,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秀啊,你快想想办法,你弟出事了!”
我心里一紧,赶紧问:“妈,林伟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母亲说:“你弟欠了网贷,人家现在找上门要债了,说再不还钱就打断他的腿!”
我愣住了,说:“网贷?林伟怎么会欠网贷?他手里不是有280万拆迁款吗?怎么还要借网贷?”
母亲说:“那280万,他买了车,给李娜买了三金和名牌包,又付了房子首付,早就花得差不多了。后来他又跟朋友去赌钱,输了不少,就偷偷借了网贷,现在利滚利,欠了十几万了!”
十几万?我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280万啊,才几个月就花得差不多了,还欠了十几万网贷。他到底是怎么挥霍的?
我说:“妈,林伟也太不懂事了!280万足够他结婚买房了,他怎么还去赌钱,还借网贷?”
母亲说:“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人家要债的堵在门口,说今天必须还5万,不然就把你弟带走。秀啊,你快拿5万块钱出来,先把这关过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说:“妈,我哪来的5万块钱?我每月给3千赡养费,超市周转都困难,王强还天天跑外卖补贴家用,我们根本拿不出5万啊!”
母亲说:“我不管你怎么凑,你必须把钱拿出来!他是你弟,你不能见死不救啊!要是他被人带走了,或者被打断了腿,我们这个家就毁了!”
我说:“妈,不是我不救他,是我真的没那么多钱。当初拆迁款全给了他,他自己挥霍光了,还欠了债,凭什么让我来给他擦屁股?”
母亲说:“什么叫凭什么?他是你亲弟!一家人就该互相帮衬。你现在不帮他,等他出了事,你良心过得去吗?”
“良心?”我忍不住提高了声音,“我掏了五万三给你治病,每月给3千赡养费,王强还天天跑外卖,我们日子过得这么难,你们怎么不想想我们的良心?林伟自己做错了事,就该自己承担后果!”
母亲说:“他还小,不懂事,你作为姐姐,就该多包容他。我跟你爸已经求过要债的了,他们答应先还5万,剩下的以后再还。你快想想办法,就算去借,也要把这5万块钱借过来!”
我看着窗外,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我说:“妈,我去哪借啊?我身边的朋友都知道我最近困难,我怎么好意思开口?就算开口了,人家也不一定会借啊!”
母亲说:“那我不管!你要是不拿这5万块钱,我就去你超市门口哭,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你弟被人欺负!”
又是这一套!我心里又气又寒。我说:“妈,你能不能别总用这个威胁我?我真的没那么多钱。我最多能拿出1万块钱,这还是我要跟供货商赊账,才能凑出来的。”
母亲说:“1万块钱根本不够!人家要5万,你拿1万顶什么用?林秀,我告诉你,今天你必须拿出5万,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
“死在我面前?”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妈,你怎么能这么逼我?为了林伟,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他欠的债,凭什么要我来还?”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了林伟的声音,他带着哭腔说:“姐,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赌钱,不该借网贷。你就帮我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要是不帮我,我就真的完了!”
我心里一阵纠结。林伟再不好,也是我的亲弟弟。我真的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带走,或者被打断腿吗?可我真的拿不出5万块钱。
王强正好跑外卖回来,看到我哭,赶紧问:“秀,怎么了?谁给你打电话了?”
我把事情跟王强说了,王强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他说:“林伟自己挥霍光了拆迁款,还赌钱借网贷,现在让我们给他还债?这根本就是无底洞!我们不能再帮他了!”
我点点头,说:“我也知道。可我妈说,要是不拿5万,就去超市门口哭,还说要去死。林伟也在哭,说知道错了。”
王强说:“他说知道错了就是真的知道错了?他这种人,就是被你爸妈惯坏了。这次你帮了他,下次他还会犯同样的错。我们不能再纵容他了!”
我知道王强说得对,可我心里就是过意不去。我说:“可他是我弟啊。要是他真的出了事,我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王强叹了口气,说:“那也不能拿5万。我们最多能拿出1万,多一分都没有。这1万,还是我们跟我妈借的,让她先凑给我们。”
我看着王强,心里充满了愧疚。我说:“王强,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受委屈了。”
王强说:“跟我客气什么?我们是夫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但这次,我们必须有底线。不能再让你爸妈和林伟无休止地压榨我们了。”
我拿起手机,给母亲回了电话,说:“妈,我最多能拿出1万块钱。这是我跟我婆婆借的,多一分都没有了。你要是同意,我现在就把钱转过去。你要是不同意,我也没办法了。”
母亲沉默了一会儿,说:“1万就1万吧。你赶紧转过来,我先给人家送去,让他们宽限几天。剩下的钱,你再想想办法。”
我心里一沉,说:“妈,剩下的钱我真的没办法了。林伟自己欠的债,让他自己想办法还。我已经帮不了他了。”
母亲说:“你怎么能不管?他是你弟!剩下的几万块钱,你再去跟你朋友借借,或者跟你婆婆再说说,让她再多拿点出来。”
我说:“妈,我不能再借了。我婆婆手里也没多少钱,这1万已经是她全部的积蓄了。我朋友那边,我也不好意思再开口。剩下的钱,让林伟自己想办法吧。”
母亲说:“他能想什么办法?他要是有办法,还会借网贷吗?林秀,我告诉你,这事没完。剩下的钱,你必须想办法凑出来!不然,我就还去你超市闹!”
说完,母亲就挂了电话。我握着手机,浑身发抖。我已经拿出了1万块钱,可母亲还是不满足,还要让我凑剩下的钱。
我把1万块钱转到了林伟的卡上,然后给母亲发了条信息,说钱转过去了。母亲没回复,估计是拿着钱去给要债的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知道,这1万块钱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林伟欠了十几万,就算这次还了5万,剩下的几万块钱,父母还是会来找我要。
果然,才过了三天,母亲就又给我打来了电话。她说:“秀啊,人家要债的又找上门了,说剩下的10万必须在一个月内还清。你快想想办法,再凑10万块钱出来。”
我彻底崩溃了,哭着说:“妈,我真的没那么多钱了!我已经拿出了1万,我再也凑不到10万了!你们放过我吧,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母亲说:“撑不下去也得撑!他是你弟,你不能不管他。你超市不是还在吗?你把超市抵押出去,或者卖掉,不就能凑到钱了吗?”
“卖掉超市?”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妈,超市是我和王强的命根子,是我们一家人唯一的收入来源。我们卖掉超市,以后怎么生活?儿子怎么上学?”
母亲说:“那也没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弟被人逼死吧?超市没了可以再开,你弟要是没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看着旁边熟睡的王强和儿子,心里一阵绝望。我说:“妈,你太偏心了。在你心里,只有林伟一个孩子。我和我儿子的死活,你根本不在乎。”
母亲说:“我不是不在乎你,我是没办法。你弟现在情况危急,你必须帮他。你要是不帮他,我就跟你爸一起去你家闹,让你不得安宁!”
我再也忍不住了,说:“妈,你要是再逼我,我就只能跟你们断绝关系了!我真的没办法再帮林伟了,我已经尽力了!”
母亲说:“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你要是不凑10万块钱,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说完,母亲就挂了电话。我握着手机,哭得撕心裂肺。王强被我吵醒了,赶紧问:“秀,怎么了?又怎么了?”
我把母亲的话跟王强说了,王强气得浑身发抖。他说:“太过分了!他们简直太过分了!居然让我们卖掉超市给林伟还债!这根本就是把我们往绝路上逼!”
我说:“王强,我真的没办法了。他们要是再去超市闹,再去家里闹,我们该怎么办?”
王强说:“别怕!这次我们绝对不能再妥协了!他们要是敢来闹,我们就报警!林伟的债,跟我们没关系,我们没有义务给他还!”
我看着王强坚定的眼神,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我知道,这次我必须听王强的,不能再软弱了。不然,我和王强、儿子的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我擦干眼泪,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林伟的债,我再也不会帮他还了。父母要是敢再来闹,我就报警。就算跟他们断绝关系,我也要保护好自己的小家庭。
可我没想到,父母和弟弟根本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见我不肯再拿钱,竟然想出了更过分的办法。这场家庭纠纷,不仅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我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加艰难,但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必须勇敢起来,和王强一起,保护好我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