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我别说了?”书绾猛地拍了下桌子,茶水溅起细小的水花,语气里满是不甘示弱的凌厉。
“他活了大半辈子,心思龌龊也就罢了,心理素质还脆弱成这样,我没直接戳穿他李家拿人栽赃陷害的心思,已经是够善良了。”
她抬眼扫过在场众人,目光最终落在张日山身上,带着几分质问:“再说了,走什么走?他走了,谁来给我解家一个交代?
李家家主买凶刺杀我身边的人,甚至意图害我性命,这事就这么算了?九门的规矩,是让作恶的人逍遥法外吗?”
话音落下,书绾抬手一挥,守在门外的解家手下立刻上前,牢牢堵住了会议室的门,气势汹汹,将所有出路封死。
“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准信,说清楚怎么处置李家的罪责,他李家今天要是能有一个人完整走出这道门,我解书绾就随他姓李!”
被人扶着勉强站稳的李家长老,捂着发疼的心脏,脸色惨白却依旧嘴硬,咬牙切齿地瞪着书绾:“你休想!我告诉你,只要你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我李家就绝不认账,九门也没道理凭你一句话定我们的罪!”
书绾闻言,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先前不动李家核心人物,就是不想从受害者沦为主动施暴的一方,好借着九门的规矩扯大旗,占尽道义先机。
如今李家长老主动把“证据”两个字摆上台面,往后就算事情闹大,哪怕李家家主出事,九门其他势力也挑不出半分错处,只能默认她的处置。
“好,这话可是你说的,在场各位都听清楚了。”
书绾缓缓靠回椅背上,语气骤然平静下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解林,让他们走,把人抬出去好好‘照看’着。”
解林应声上前,示意手下松开门口的阻拦,李家众人见状,赶紧扶着长老,狼狈地往门外退去,临走时还不忘狠狠瞪了书绾一眼,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看着李家众人消失在门口,书绾收回目光,缓缓转动着手中的茶盏,目光精准地投向霍仙姑,语气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现在,我们来好好聊一聊,霍家跟解兰勾结,意图毒杀我的事。”
会议室里的气氛再次紧绷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霍仙姑身上,没人敢出声打断。
霍仙姑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脸上却依旧维持着镇定,缓缓抬眼看向书绾。
书绾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到蜷缩在行李箱里的解兰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忽然伸手,一把攥住她的头发,狠狠往上一扯。解兰疼得闷哼出声,被迫仰起头,露出一张毫无血色、满是惊恐的脸。
“霍当家,”书绾的目光越过解兰,直直看向对面的霍仙姑,语气平淡却带着沉甸甸的压迫感,“这个人,可是亲口承认和你家的旁支霍情勾结,要联手毒死我和解雨臣。你倒是说说,这事怎么个意思?”
霍仙姑心里跟明镜似的,先不说她早就想缓和跟解书绾的关系,单看如今解家的实力,蒸蒸日上,势不可挡,她也绝不可能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旁支,去得罪势头正盛的解书绾,平白给自己树敌。
她端着茶碗,慢悠悠喝了一口,脸上看不出半点波澜,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轻飘飘就想把这事翻篇:“解当家这话可就说差了,净说些胡话。你看她这副样子,病得快要死了似的,又被你们打成这样,神志不清也是常事,怎么可能有本事去谋害你和解少爷?依我看,还是你家这个人不老实,想拉着我霍家垫背罢了。”
一句话,既撇清了霍家的关系,又暗指解兰是故意攀咬,轻轻松松就定死了这事的性质。
书绾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手上的力道松了松,解兰无力地垂下头,大口喘着气。她盯着解兰狼狈的模样看了片刻,忽然松开手,拍了拍掌心的浮尘,语气漫不经心:“行啊,霍当家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当是她自己不安分,回去就亲手处理了这个不老实的东西,省得留着脏了我的眼。”
话虽这么说,眼底却藏着一丝算计。她本就没指望霍仙姑会主动认账,这般顺水推舟,不过是先放霍家一马,等解决了李家,再回头慢慢清算这笔账,到时候,霍家可就没这么容易脱身了。
霍仙姑闻言,眼底掠过一丝松快,却依旧维持着镇定,淡淡颔首:“解当家处事分明,是个明事理的人。”
书绾没再理会她,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重新坐下,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语气再次变得凌厉:“李家的事,霍家的事,暂且先说到这。今天召集各位来,除了清算这些龌龊事,还有一件事要宣布。
从今天起,解家所有对外生意,由我和解雨臣共同执掌,任何人敢打解家的主意,就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脸这东西本就是时有时无的玩意儿,就像刚开始这群人撕破脸皮算计的时候,半点脸面都不顾,如今见势头不对,倒又想起要脸了。
齐家现任家主清了清嗓子,故作清高地开口:“解小姐,你们解家的财产丰厚,在下确实不感兴趣。而且解家内部的财产纷争,本就不适合在九门的正式会议上拿出来说,未免有失体面。”
自从齐铁嘴齐羽过世,齐家的盘口就落到了旁支手里。
可惜啊,齐铁嘴一身观气断脉的本事没继承到几分,连那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卖乖嘴皮子,也学得四不像,只剩一身虚浮的清高。
书绾闻言,当即嗤笑出声,笑声里满是毫不掩饰的讥讽:“呵呵,你看我信不信你这套鬼话?
你要是真对解家的财产不感兴趣,能巴巴地待在九门里混日子?
别装了,九门打从一开始,不就是一群土夫子为了抱团取暖、更好地瓜分地下的利益,才凑在一起组建的吗?”
她往前探了探身,眼神锐利得像刀子,直直戳向齐家众人:“大家都是一个窝里出来的狐狸,谁还不知道谁的底细?
装什么装模作样的大尾巴狼,为了钱争得头破血流都不丢脸,偏偏在这里装清高,恶心谁呢?”
看着齐家众人被怼得脸色涨红、哑口无言的模样,书绾揉了揉眉心,强打起几分精神,语气里的嫌弃几乎要溢出来:
“我今天把话撂在这,你们要么就下狠手、出大手笔,确保能一次性把我和解雨臣弄死,永绝后患;
要么就把心里那些龌龊心思咽回肚子里,安安分分做人。”
“说实话,我是真的真的不喜欢你们这群人。”
她扫过在场的一众家主,语气淡漠又伤人,“虽然知道你们没几个是好东西,但跟九门一代的前辈比起来,你们真的差太远了,又怂又贪,还没本事。
我站在你们身边都觉得为难,一个个穷酸得要命,浑身上下透着股穷气,真怕你们把我这一身富贵气给带破财了。”
最后,她撇了撇嘴,总结得毫不留情:“地里的韭菜还一茬不如一茬呢,说的就是你们这群人,没什么能耐,也就只能凑在一起瞎蹦跶。”
这番话又毒又狠,直接把在场大半家主的脸面撕得粉碎,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连呼吸声都变得小心翼翼,没人敢轻易接话,生怕被书绾的毒舌缠上。
解雨臣坐在一旁,默默给书绾递了块温润的玉佩,让她攥在手里缓一缓,眼底藏着几分心疼。
姑姑她强撑着精神说这么多,无非是想彻底震慑住这些人,为他扫清往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