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帐的烛火被穿堂风卷得乱晃,捷报文书堆在案上,墨迹还带着传讯兵的体温——
北线的冰碴、东线的焦灰、南线的草屑、西线的狼血,都沾在文书边角。
宁无尘猛地按向桌案,玄铁长剑“呛啷”出鞘,剑刃擦过剑鞘的锐鸣震得帐内烛火齐颤,他指节因握剑而泛白,冷冽剑光映在眼底:
“传我将令!中军三万主力,即刻开赴中境平原——总攻!”
帐外传令兵的应答声刚落,玄铁甲叶的碰撞声就汇成了洪流。
此时的中境平原上,六国联军早已成了惊弓之鸟:
雪国逃兵裹着破棉絮,冻得发紫的手攥着断矛;
燕云残兵把褐色披风翻过来遮脸,生怕被认出来;
凉夏军和青帝山修士还在互相推搡,为“谁先逃”吵得面红耳赤;
秦国俘虏被捆在马后,垂头丧气地踢着石子。
他们拼凑的防线不过是些歪歪扭扭的木栅栏,守兵站在后面,枪尖都在发抖。
北凉军的旌旗如墨色森林,从四面八方向平原聚拢。
陆云许的九色灵光最先出现在天际,弑师枪挑着雪国的冰棱残片;
林卫国的长枪阵踩着齐整的步伐,金光在枪尖连成一片移动的光墙;
秦红缨的红衣在风中猎猎,轻骑的弯刀闪着冷光,刚从南线追敌的战马上跳下来;
燕无歇的折扇别在腰间,踏雪步踩得草叶翻飞,身后跟着满身霜气的轻骑;
燕翎的玄铁盔上还沾着妖兽血,西线的将士列着队,净化灵光在剑身上流转,把空气里的颓败气都冲散了。
宁无尘勒马立于阵前,玄色披风扫过地面的草叶,长剑直指联军帅旗——
那面绣着六国徽记的杂色大旗,早被风刮得卷了边。
“破军合围·诛敌!”
他的吼声裹着灵力,像惊雷炸在平原上。
《破军剑诀》的终极威力瞬间爆发:
陆云许的净化灵光化作光网,兜住联军的退路;
林卫国的长枪齐刺,金光穿透木栅栏,把防线捅出密密麻麻的窟窿;
秦红缨的快剑如闪电,专挑甲缝软处钻,惨叫声此起彼伏;
燕无歇踩着踏雪步绕到阵后,折扇短刃劈断帅旗的绳索;
燕翎率西线将士堵住东侧缺口,净化灵光逼得残敌往平原中央退——
所有招式在协同阵中完美融合,剑光如银河倾泻,灵光冲天而起,把半边天都染亮了。
高台上的林月萱攥紧舆图,羊皮纸被捏出褶皱。
她望着下方不断收缩的包围圈,旗语挥得又快又准:
“左路陆云许部再推进半里,堵住东侧山口!右路秦红缨部收紧,别让残敌逃进青帝山余脉!”
传令兵顺着高台的木梯飞奔而下,她的目光扫过溃不成军的联军,眼底闪过一丝释然——
半月前西线告急的文书还在眼前,如今终于能松口气,这场保卫战,北凉没输。
“降了!我们降了!”
有个联军将领举着剑跪在地上,剑刃“哐当”砸在石头上。
他身后的士兵纷纷弃械,有的把长枪往地上一扔,抱着头蹲在草里;
有的往宁无尘的方向爬,膝盖磨得渗血,嘴里喊着“饶命”。
少数顽抗的死士刚举起兵器,就被陆云许的九色灵光裹住,瞬间被净化成飞灰。
陆云许策马冲向前,弑师枪一挑一旋,精准勾住联军帅旗的旗杆。
“给我下来!”
他喝声落下,枪尖猛地发力,旗杆“咔嚓”断裂,杂色帅旗轰然倒地,砸在满地兵器上。
这一声响成了压垮联军的最后一根稻草,哭喊与求饶声淹没在北凉军的战吼中——
“北凉必胜!”
“北境无忧!”
叫喊声震得草叶发抖,连天上的云都被冲散了。
宁无尘望着倒地的帅旗,长剑收鞘的瞬间,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他染血却坚毅的脸上。
各线将士围拢过来,甲叶碰撞声、欢呼声混在一起,他抬手按在剑柄上,剑鞘的冷光映着眼前的人马——
这是北凉的兵,是北境的盾,是身后百姓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