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郑重地点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你放心,我祖父最信我,只要说祠堂的族谱受潮需要他亲去核验,他肯定会跟着我走。”
我咬了咬后槽牙,晨雾里的寒气顺着衣领往脖子里钻,激得我打了个寒颤。鲍承远这小子看着文弱,关键时候倒是拎得清,可他不知道,他自己就是方氏棋盘上最狠的一颗棋子——等他知道自己是“假子”的那一刻,不知道能不能扛住。
“别硬来。”我攥了攥手里的铜腰牌,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我清醒了几分,“方氏那毒妇精得跟狐狸似的,你要是露半点马脚,不光你祖父,连你自己都得被她一锅端。”
鲍承远从怀里摸出个小巧的银哨子,塞到我手里:“这是我们鲍家传信的物件,吹一下是安全,吹两下是求救,祠堂后墙的狗洞通向城外竹林,实在不行你就从那儿跑。”
我捏着那枚冰凉的哨子,心里暖烘烘的——这小子是真把我当自己人了。我转身钻进晨雾,绣春刀的刀柄贴着胸口,硌得慌却也踏实,就像怀里那些沉甸甸的秘密。
祭典前还有两天时间,我必须在这两天里扒下方氏的画皮。回到我那间破庙里的临时落脚点,我把鲍家腰牌和方氏木牌仔细包好,又从床底下翻出个油布包——里面是我吃饭的家伙:假胡须、易容粉、还有几套不同身份的行头。
第一天,我扮成个挑着担子的货郎,筐里装着些针头线脑、胭脂水粉,慢悠悠晃到鲍府后门。方氏这女人讲究,每天巳时都会让仆人去后门买新鲜的茉莉花,这是我从鲍府杂役嘴里套来的消息——当然,代价是两个热腾腾的肉包子。
刚蹲在墙角没一会儿,就见鲍府后门“吱呀”一声开了,出来个穿着青布衣裳的小丫鬟,梳着双丫髻,手里攥着个银镯子,正是方氏身边最得力的贴身丫鬟,名叫春桃。这丫鬟跟着方氏十年了,方氏的脏事她肯定知道不少。
“姑娘,看看呗?刚从苏杭运来的胭脂,抹上跟桃花似的,保准你家主子喜欢。”我故意捏着嗓子,装出一副油滑货郎的样子,眼神却死死盯着春桃的一举一动。
春桃瞥了我一眼,没搭话,径直走向不远处的花摊。我心里盘算着,这丫鬟警惕性高,硬来肯定不行,得慢慢来。我挑着担子跟上去,一边给旁边的大妈称线,一边余光瞟着她——她买了两串茉莉花,付了钱就往回走,脚步匆匆,像是有什么急事。
就在她要进门的时候,我突然喊了一嗓子:“姑娘留步!你银镯子掉了!”
春桃猛地回头,手往腕上一摸,脸瞬间白了——那银镯子是方氏赏她的,丢了可是要受罚的。我捡起地上的镯子递过去,她接的时候手都在抖,低声说了句“谢谢”就要走。
“姑娘别急着走啊。”我压低声音,飞快地从筐里摸出个小巧的银簪子,“这簪子送你,刚才看你发髻松了,别上正好。我看你印堂发暗,最近怕是有烦心事,这簪子能避避邪。”
春桃的眼睛瞬间亮了——这丫鬟年纪不大,却爱这些小首饰。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攥在手里小声说:“你别在这儿待太久,我们夫人不喜欢外人在府门口晃悠。”
“明白明白。”我嘿嘿一笑,挑着担子就走,心里却乐开了花——第一步,成了!
第二天一早,我换了身粗布衣裳,脸上抹了些锅灰,扮成个给鲍府送柴的樵夫。这次我的目标不是春桃,而是方氏每天必去的那个偏僻药房——回春堂。昨天跟踪春桃的时候,我亲眼看见她从回春堂出来,手里拎着个黑漆木盒,鬼鬼祟祟的。
回春堂在城西北角,挨着乱葬岗,平时没什么人去,门口的幌子都快褪成白色了。我挑着柴禾在对面的破茶馆坐下,点了碗最便宜的粗茶,眼睛却像钉子似的钉在回春堂门口。
日头升到正中间的时候,一辆青布小马车停在了回春堂门口,车帘一掀,方氏扶着春桃的手走了下来。她穿了件月白色的素裙,脸上蒙着纱巾,只露出一双眼睛,可那眼神里的狠劲儿,就算隔着纱巾都挡不住。
我心里一紧,赶紧低下头假装喝茶。方氏这女人,果然谨慎,连出门都搞得这么隐蔽。她进了回春堂后,我数着数,一炷香、两炷香……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她才出来,手里还是拎着那个黑漆木盒,上车后马车就飞快地往鲍府方向驶去。
我赶紧结了账,挑着柴禾跟了上去。回春堂的掌柜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我之前打听好了,这老头贪财,只要给够钱,什么话都敢说。我绕到回春堂后门,敲了敲门板,里面传来个沙哑的声音:“谁啊?”
“掌柜的,我是鲍府的,夫人让我来取点东西。”我故意压低声音,模仿鲍府管家的语气。
门“吱呀”一声开了,山羊胡探出头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夫人刚走,没说有东西要取啊。”
我赶紧从怀里摸出一两银子,塞到他手里:“掌柜的,是私事。夫人让我来问问,上次那批‘朱砂’还有没有?要是有的话,再给我来半斤。”
山羊胡的眼睛瞬间亮了,赶紧把我拉进屋里,反手关上门:“客官是自己人啊!那东西可是稀罕物,一般人我不卖给的。夫人要的那种上等朱砂,我这儿还有不少,不过价钱……”
“价钱好说。”我打断他,眼睛扫过屋里的药柜,“掌柜的,我听说夫人在你这儿买这东西买了好几年了?”
山羊胡搓着手,嘿嘿一笑:“可不是嘛!从夫人嫁进鲍府第二年就开始买了,一开始是少量,后来越买越多。说是什么用来画符驱邪,我看啊,是用来害人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朱砂!方氏用朱砂给鲍老爷子下慢性毒药,这事儿算是坐实了。“掌柜的,你这儿有账本吗?我想看看夫人每次买的数量,回去好跟管家对账。”
山羊胡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柜台底下翻出个泛黄的账本:“给你看可以,但你可千万别说是我给你的。这夫人可不是好惹的,要是让她知道了,我这小店都得被她拆了。”
我接过账本,飞快地翻了起来。里面果然记着方氏每次买朱砂的数量和时间,最近这几个月,数量越来越多,最近一次,竟然买了一斤!我赶紧从怀里摸出张纸,把这些记录都抄了下来,又塞给山羊胡一两银子:“掌柜的,谢了,这事你知我知,千万别让第三个人知道。”
山羊胡连连点头:“放心放心!我嘴严得很!”
从回春堂出来,我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方氏下手这么狠,喜的是我终于拿到了她的第一个罪证。可这还不够,调包子嗣的证据还没找到,我必须从春桃嘴里套出更多消息。
当天晚上,我扮成个卖夜宵的小贩,推着个小车停在鲍府后门附近。春桃这丫鬟晚上喜欢吃一碗馄饨,这是我白天蹲点观察到的。果然,亥时左右,后门开了,春桃探出头来,左右看了看,就朝着我的小摊走了过来。
“老板,来一碗馄饨,多放辣。”她语气有些疲惫,估计是伺候方氏累坏了。
“好嘞!”我麻利地煮起馄饨,一边煮一边说,“姑娘,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春桃叹了口气,没说话。我把煮好的馄饨端给她,又从怀里摸出个小巧的香囊,递了过去:“姑娘,这香囊是我娘亲手绣的,能安神助眠,送给你。”
春桃接过香囊,眼睛红了红:“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看姑娘你人好,不像那些刻薄的丫鬟。”我压低声音,“姑娘,我听说你跟着夫人这么多年,夫人待你怎么样?”
春桃咬着馄饨,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待我是好,可这好是用命换的!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怕哪件事做得不好,就像前几年那个丫鬟一样,不明不白地就没了。”
我心里一紧,赶紧追问:“哪个丫鬟?怎么没的?”
“就是夫人刚嫁过来时的贴身丫鬟,叫绿萼。”春桃的声音哽咽着,“有一次绿萼不小心打翻了夫人的药碗,夫人就罚她去柴房,结果第二天就发现她死在柴房里了,对外说她是病死的,可我亲眼看见,她脖子上有掐痕!”
我攥紧了拳头,方氏果然心狠手辣!“姑娘,你别怕。我其实是六扇门的捕快,专门来查鲍家的案子的。方氏用朱砂毒害鲍老爷子,这事儿我已经查到证据了,现在就差她调包子嗣的证据。你要是知道什么,告诉我,我保证你的安全。”
春桃吓得手里的馄饨碗都掉在了地上,脸色惨白:“你……你是捕快?你别害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会害你。”我赶紧扶住她,“方氏迟早会倒台,到时候你跟着她,也不会有好下场。你告诉我真相,我不仅能保你安全,还能给你一笔钱,让你离开这儿,过安稳日子。”
春桃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她犹豫了半天,终于咬了咬牙:“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夫人她……她真的调包了鲍家的子嗣!”
我心里一震,赶紧说:“你慢慢说,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夫人嫁进鲍府的第二年,就怀孕了,可生下来的是个死胎。”春桃的声音抖得厉害,“她怕鲍家怪罪,就偷偷买通了产婆,把城外一个农户家刚出生的男婴换了过来,那个男婴,就是现在的鲍承远少爷。”
“那其他房的子嗣呢?”我追问。
“都换了!”春桃压低声音,“夫人嫁过来的时候,随身带了八枚刻着生辰的玉牌,每个玉牌对应鲍家八房的子嗣。她花了十年时间,把八房的子嗣全换成了她自己安排的人。她说,等这些假子长大了,整个鲍家就都是她的了!”
我倒抽一口冷气,方氏这女人,野心也太大了!“那你有没有见过那些玉牌?玉牌现在在哪儿?”
“见过!是羊脂玉做的,上面刻着生辰八字,特别精致。”春桃说,“玉牌一直放在夫人的梳妆盒里,锁得严严实实的,只有她自己能打开。上次我打扫房间的时候,不小心瞥见了一眼,被夫人骂了一顿,还差点把我赶走。”
“那鲍老爷子知道这件事吗?”
“应该不知道。”春桃摇了摇头,“夫人对老爷子特别‘孝顺’,每天都亲自给老爷子熬药、送汤,老爷子对她信任得很。夫人说,等时机成熟了,就连老爷子也一起除掉,到时候鲍家的家产就全是她的了。”
我心里怒火中烧,方氏这毒妇,简直是丧心病狂!我从怀里摸出五两银子,塞到春桃手里:“姑娘,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这些钱你拿着,赶紧离开鲍府,走得越远越好,不然等方氏发现了,你肯定活不成。”
春桃接过银子,“噗通”一声给我跪下了:“恩人!谢谢你救我!我今晚就走,再也不回鲍府了!”
我赶紧把她扶起来:“快走吧,别被人发现了。”
春桃点了点头,转身就跑进了鲍府后门。我知道,她今晚肯定会收拾东西跑路。我推着小车,慢慢往回走,心里却翻江倒海。现在证据确凿,方氏用朱砂制造“心疾”假象,调包鲍家子嗣,每一条都是死罪!
回到破庙,我把抄下来的购药记录和春桃说的话整理了一下,心里已经有了计划。祭典那天,就是方氏的死期!我摸出鲍承远给我的银哨子,吹了一下,清脆的哨声在破庙里回荡,像是在宣告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第二天一早,祭典的鼓声就传遍了整个县城。鲍府张灯结彩,族里的老长辈和外姓亲友都陆续赶来,热闹非凡。我换上那套灰色的仆役服,把绣春刀藏在衣服里,手里拎着个装着祭品的篮子,走到鲍府门口。
守门的家丁拦住了我:“干什么的?”
我赶紧掏出鲍承远给我的铜腰牌:“我是来送祭品的,是承远少爷让我来的。”
家丁看了看腰牌,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没再多问,就让我进去了。鲍府里人来人往,到处都是穿着锦衣华服的人,我低着头,顺着墙角往祠堂方向走。
祠堂里已经挤满了人,鲍老爷子坐在主位上,脸色苍白,咳嗽个不停,方氏站在他身边,一脸“关切”地给他顺气,嘴里还说着:“爹,您要是不舒服,就先回房休息吧,祭典有承远盯着呢。”
“不用。”鲍老爷子摆了摆手,声音沙哑,“这是鲍家的大事,我必须在这儿。”
我眼睛扫过人群,很快就看到了鲍承远。他穿了件藏青色的锦袍,正忙着招呼客人,看到我进来,他不动声色地朝我点了点头,示意我一切顺利。
祭典仪式很快就开始了,司仪高声唱和着,鲍家子弟轮流上前祭拜祖先。轮到鲍承远的时候,方氏突然开口了:“承远,你是鲍家的长孙,祭拜的时候要虔诚一点,可别丢了鲍家的脸面。”
鲍承远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走上前跪下。我知道,方氏这是在故意敲打他,她肯定察觉到了什么。我心里一紧,赶紧摸向怀里的绣春刀,随时准备动手。
就在鲍承远祭拜完,准备起身的时候,突然有人大喊一声:“等一下!”
众人都愣住了,纷纷转过头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衣的人从祠堂后门走了进来,脸上蒙着黑布,手里拎着个包袱,正是之前在祠堂密室里跟我交手的那个黑衣人!
方氏的脸色瞬间变了,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鲍家祠堂!”
黑衣人没理她,径直走到鲍老爷子面前,把包袱扔在地上,“哗啦”一声,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正是八枚刻着生辰的羊脂玉牌!
“鲍老爷子,各位族人,”黑衣人的声音沙哑,“我今天来,是要揭穿一个天大的阴谋!方氏这个毒妇,不仅用朱砂毒害老爷子,还调包了鲍家八房的子嗣!这些玉牌,就是证据!”
祠堂里瞬间炸开了锅,众人议论纷纷。鲍老爷子瞪大了眼睛,指着方氏:“你……你说的是真的?”
方氏脸色惨白,却还在狡辩:“爹,您别听他胡说!他是来挑拨离间的!我对鲍家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是不是胡说,问问你的贴身丫鬟春桃就知道了!”我从人群里走出来,扯掉头上的帽子,“可惜啊,春桃已经被你吓得连夜跑路了,不过在她走之前,已经把你做的所有丑事都告诉我了!”
我把抄下来的购药记录扔到方氏面前:“这是你在回春堂买朱砂的记录,足足五年!你用朱砂混入祭酒,给老爷子下慢性毒药,制造心疾的假象,你以为没人知道吗?”
方氏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鲍承远走到她面前,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愤怒:“为什么?我一直把你当亲娘,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调包我?”
方氏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歇斯底里:“亲娘?你也配!你不过是我从农户家买来的野种!鲍家欠我们方家的,我要让鲍家断子绝孙!我要让整个鲍家都为我方家陪葬!”
“你这个毒妇!”鲍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方氏,“来人啊,把这个毒妇给我绑起来!”
方氏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谁敢过来?我要是死了,鲍家的秘密就永远没人知道了!第八口棺材里的东西,你们永远都别想得到!”
我心里一紧,第八口棺材!这才是方氏最后的底牌。我和黑衣人对视一眼,同时冲了上去。方氏挥着匕首就朝我刺来,我侧身躲开,反手一拳打在她的手腕上,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黑衣人趁机上前,一把将方氏按在地上。鲍家的家丁赶紧上前,用绳子把她绑得严严实实。方氏还在挣扎,嘴里骂个不停,可她的挣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鲍老爷子看着地上的玉牌和购药记录,老泪纵横:“鲍家……鲍家竟然出了这样的事……”
“老爷子,您别伤心。”我走到他面前,“虽然子嗣被调包了,但鲍家的根还在。只要我们找到第八口棺材里的秘密,就能彻底洗刷鲍家的冤屈。”
黑衣人点了点头:“我是当年鲍承远他爹的部下,奉命保护祠堂密室。第八口棺材里藏着方振威通敌叛国的证据,只要拿到这个证据,就能证明鲍家的清白。”
鲍承远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晚秋,谢谢你。如果不是你,鲍家还不知道要被这个毒妇蒙骗多久。”
我笑了笑:“不用谢,我也是为了我娘。现在方氏已经被抓住了,接下来,我们该去打开第八口棺材,揭开最后的秘密了。”
众人跟着黑衣人,走进祠堂的密室。密室里阴森森的,八口棺材并排放在一起,其中七口棺材的盖子都是打开的,只有第八口棺材,盖子紧紧地盖着,上面刻着一个大大的“耻”字。
黑衣人从怀里摸出半块木牌,鲍承远也拿出他的那半块,两块木牌合在一起,正好拼成一个完整的“方”字。他把木牌插进棺材上的锁孔,轻轻一转,“咔哒”一声,棺材盖开了。
众人都凑了上去,棺材里没有尸体,只有一个铁盒子。鲍老爷子颤抖着打开铁盒子,里面是一叠泛黄的信件,上面全是方振威通敌叛国的证据!
“真相大白了……真相大白了啊……”鲍老爷子拿着信件,老泪纵横。
我看着那些信件,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方家灭门案、鲍家诅咒、调包子嗣……这些缠在一起的乱麻,终于被彻底扯开了。
就在这时,祠堂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黑衣人脸色一变:“不好,是方振武的人!他肯定是收到消息,来抢证据的!”
我握紧了绣春刀,眼神里充满了决绝。方振武,这个最后的敌人,终于要来了。这场恩怨,也该做个了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