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响起，千早爱音慢吞吞地把桌面上摊开的乐谱和笔记塞进书包，拉链拉了一半，又停住，叹了口气，把脸埋进胳膊肘里。
“又要排练舞台剧，又要练舞……好麻烦啊——”她拖长了声音，对旁边也在收拾东西的高松灯抱怨道。
高松灯问：“爱音，很累吗？”
“也不是累啦……”爱音直起身，抓了抓自己粉色的头发，眼神有点飘忽。
绝对不能让灯知道，昨天晚上偷偷去找soyo帮忙特训华尔兹，结果因为太紧张加上素世教得……嗯，非常严格。
导致自己又接连踩了对方二十次脚，最后素世虽然没说什么，但那个温和微笑里透出的寒意和一句“爱音，也许你需要先和地板建立一下感情”。
太丢脸了！这种事必须烂在肚子里！
“就是时间有点紧嘛。”爱音迅速转移话题，双手合十，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灯，“灯灯，有没有什么速成的办法？比如三天之内从舞蹈小白变成舞霸之类的。”
高松灯被她突然凑近的脸和夸张的期待眼神弄得有点不知所措，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卷着书包带子。
“速成，我不知道，但是，”她想了想，很认真地说，“可以每一种舞都试着跳一点点。知道哪一种最适合自己的节奏和身体。然后集中去学那一种？”
爱音眨了眨眼，随即用力一拍手：“对哦！先试试水，找到最适合我的‘本命舞种’，灯灯，你好聪明！”
放学回家的电车上，爱音抱着书包，脑子里还在琢磨舞蹈的事。
回到家，吃过晚饭，她盘腿坐在自己房间柔软的地毯上，抱着anon犬玩偶，拿出了手机。
》It’s myGo!!!!! 群聊（6）
千早爱音：求助求助！圣诞舞会速成舞蹈方法！急急急！
椎名立希：简单。
椎名立希：不会就一直练。练到肌肉记忆，练到做梦都在跳，练到吐。没有捷径。
长崎素世：啊啦，爱音遇到困难了呢。（微笑表情）
长崎素世：不过，今天我刚好花了不少时间陪玖克老师练习，可以确信……教学方式应该不是主要问题呢。
玖克：确实，素世老师亚撒西又厉害，我已经在天堂和ghost尬舞了。
长崎素世：爱音的话或许天生不太适合华尔兹这种需要精确控制和优雅气质的类型？要不要试试看更活泼，或者对节奏感要求不那么严苛的舞种？
千早爱音：（倒地表情）素世世……好直接的说我菜……
高松灯：爱音可以都试试。
要乐奈： 跳舞。
要乐奈：吸引异性。
要乐奈：交配。
要乐奈：好。
要乐奈：（一张模糊的公园鸽子求偶转圈图.jpg）
千早爱音：……
长崎素世：……
高松灯： ……
玖克：……
椎名立希： 乐奈你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啊？
要乐奈：《动物世界》。
群里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爱音扶额，退出了myGo的群聊。
看来这边是指望不上了，立希太凶，素世今天好像心情微妙（绝对不是因为自己），灯的办法已经知道，乐奈……算了。
她手指滑动，点开了另一个群组。
》marryrunic群聊（6）
千早爱音： 那个大家，有没有人知道跳舞速成的办法？五种社交舞都要学一点的那种……
玖克：都问到这里了吗？
千早爱音：没办法，mygo的大家都很忙。
三角初音：诶？五种有些多了吧？普通人一个星期速成入门一种舞，很简单的，虽然我早就系统练过爵士就是了。（黄豆眨眼表情）
三角初音：不过爱音说的“每种都练一点”这个思路，我觉得不错哦，很适合爱音这种体力充沛、学习能力也强的人，可以都体验一下，找到感觉。
八幡海铃：（无视了上面的凡尔赛发言）
八幡海铃：死记硬背。把一套标准组合动作当成格斗连招来记。
八幡海铃：利用适当的强化刺激，比如跳错一个步子，就用曲别针轻轻夹一下手指，形成条件反射和痛觉规避记忆，效率很高。巴甫洛夫效应知道吧？差不多原理。
要乐奈：（窥屏中）
要乐奈：可怕的女人。
佑天寺若麦：有没有可能这里有人连三校舞台剧都上不了？
要乐奈：同上。没参加。
玖克：想去的话我到时候带你们进去。
佑天寺若麦：斯巴拉西～玖克君love～
八幡海铃&三角初音：有些肉麻了。
佑天寺若麦：我觉得可以像记武功秘籍一样，把舞步和动作拆解，画下来，用简笔画标清楚脚怎么放，手怎么摆，身体朝哪边转，视觉记忆比文字记忆容易多啦，等我一下哦。
过了几分钟。
佑天寺若麦：（图片）
图片上是一个火柴人，以极其抽象潦草但莫名传神的笔触，画出了一套连贯的腿部动作，旁边用箭头标注着“左滑”、“右转”、“踮脚”、“哒哒哒”。
虽然画风幼稚，但关键动作和节奏点居然清晰可见。
千早爱音： 哦哦哦！！这个虽然很潦草却超级好懂！若麦亲太强了！一下子就明白这一步要干嘛了！
三角初音：这就是所谓“有神无型”吗，若麦有没有考虑往墨画主播发展。
八幡海铃：是个好主意，而且画的快又好记。但问题来了，除了若麦以外谁既画画，又会跳舞，还有空陪着爱音一笔一笔画完五种舞的“秘籍”呢？
佑天寺若麦：初音也会的！我教过她！
三角初音：Sumimi事务很忙的哦，还要抽空去丰川家……（消息戛然而止）
群里陷入短暂的死寂。
然后，下面整齐地出现了一排@。
八幡海铃：@佑天寺若麦
要乐奈：@佑天寺若麦 （看热闹）
三角初音：@佑天寺若麦 （试图转移焦点）
千早爱音： @佑天寺若麦 ，我是您的终极粉（双手合十恳求表情）
佑天寺若麦： ……
佑天寺若麦：好吧好吧，毕竟是我的铁粉嘛，这个忙我帮啦！不过先说好——
佑天寺若麦：我完全不懂那五种社交舞啊！什么华尔兹探戈，对我来说跟外星语差不多。
佑天寺若麦：我只能根据视频或者描述，把动作画出来！我需要一个舞蹈动作顾问，一个真正懂行的大师来告诉我，每一步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三角初音：若麦好宠粉呢~（笑眯眯表情）
三角初音：不过舞蹈大师啊……我们这里好像没有现成有空的呢。
问题又绕了回来。
几个人在群里七嘴八舌讨论了半天，把认识的人里会跳舞的都想了一遍，不是没空，就是水平不够教人。
最后还是集中到三角初音身上，毕竟她“每天晚上要回丰川家”这个说法太随意了。
三角初音：我想起来了！真奈酱会！
三角初音：我偶然发现的！她之所以天天狂吃甜甜圈、巧克力芭菲，还能保持偶像级别的身材和柔软度——
三角初音： 她本人是舞蹈领域隐藏的大神，各种舞种信手拈来，和我说虽然是吃不胖体质，但人体是有极限的，所以为了吃更多甜甜圈拼命练舞消耗热量。
群里再次安静。
八幡海铃：情报可靠？
佑天寺若麦：听上去很合理。
要乐奈：甜甜圈。想吃。
三角初音：绝对可靠，我亲眼见过她在练习室，一边哼歌一边吃泡芙，同时随便做了几个拉丁扭胯，轻松得像喝水一样。
三角初音：我去和真奈商量一下，明天给爱音答复。
千早爱音：谢谢大家！（自制唐笑表情包）
…
夜深了。
丰川家宅邸顶层的主卧套房内，只开了一盏床头阅读灯，光线温暖昏黄。
玖克刚关上手机屏幕，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一抬头，就看见丰川祥子还靠坐在他那侧的大床床头，曲着腿，膝盖上搭着薄被，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她自己的平板电脑屏幕。
屏幕的光映在她没什么表情但显得格外专注的脸上，快速扫过一行行文字，指尖偶尔滑动。
玖克瞥了一眼，是mujica的官方粉丝账号后台界面，下面密密麻麻的评论和私信正在滚动，祥子看得津津有味。
玖克没打扰她，起身走到衣帽间区域，开始换睡衣。
刚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就听到身后床的方向传来声音：
“亲爱的帮我脱。”
玖克动作一顿，回过头。祥子已经放下了平板，正侧躺在床上，单手支着脑袋，看着他。
一只穿着浅灰色纯棉短袜的少女脚从被子边缘伸了出来，脚尖对着他，还故意勾了勾。
玖克看着她，挑了挑眉，走回床边，握住她伸过来的脚踝。
袜子的质地柔软，能感觉到下面肌肤的温度。
“又是奖励？”他问，语气带着点好笑，“这次是因为我白天表现良好，还是晚上准时回来？”
“你猜。”祥子任由他动作，脚趾在他掌心无意识地蜷了蜷。
玖克熟练地帮她脱掉袜子，手指顺便在她足弓处轻轻按了一下，惹得她脚趾猛地绷直，小声“啊”了一下，随即瞪了他一眼。
脱完袜子，祥子很自然地坐起身，当着他的面，开始解自己身上那件质地精良的丝质睡袍腰带。
睡袍滑落，露出下面同色系的吊带真丝睡裙，裙摆只到大腿中部。
她换睡衣的动作流畅自然，没有丝毫扭捏，仿佛只是完成一道睡前程序，但微微泛红的耳廓和刻意不看向玖克的眼神，都是老夫老妻了，还是泄露了一丝羞意。
换好睡衣，她重新钻进被子里，只露出脑袋，看着站在床边的玖克，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故作严肃、实则没什么威慑力的语气说：“今晚老实点。初音在隔壁。”
玖克换好自己的睡衣，掀开被子另一侧躺进去，闻言侧过身面对她，手臂撑着头，似笑非笑：
“要老实的是你吧，大小姐。每天早上我醒来，都会发现放在浴室脏衣篮里、准备拿去洗的内裤总是不翼而飞。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几次了？”
祥子一脸懵的说，“最近我没动，是不是被女佣收走了？”
“女佣？”玖克好整以暇，“昨天下午，负责这层清洁的阿姨还特意问我，是不是最近换洗衣物习惯改了，怎么总找不到我的衣服。她说连你放在门外的袜子也经常丢。”
祥子猛地转过头看他，冰蓝色的眼睛微微睁大：“我的袜子也丢了？”
她皱起眉，脸上那点害羞瞬间被警惕取代，“不对劲，丰川家的安保系统，不可能有外人能溜进来还专门偷……偷穿过的袜子内衣？这是内部作案。”
她脑子里迅速闪过几个可能的人选，表情越来越严肃，甚至带着点被冒犯的不悦。
玖克看着她这副如临大敌、准备启动家主模式调查内贼的样子，心里大概猜到了罪魁祸首可能是谁——但他不打算点破。
“搞不好是风。”玖克一脸正经地胡说八道，“最近冬天，窗外风大。说不定是从走廊长风吹走了，或者被家里哪个女佣觉得不好洗，直接扔了比较好。”他伸手，把还在蹙眉思索的祥子揽进怀里。
祥子靠在他胸口，听他这么说，紧绷的身体还是放松了下来。
“算了。”她把脸埋在他睡衣前襟，声音闷闷的，“丢了就用新的。反正也不缺。”
玖克低笑，手臂环紧她。“今天腰好一些了吗。”他意有所指。
“没有，都怪你。”祥子在他怀里哼了一声，过了几秒，忽然用很小的声音，含含糊糊地说：
“……要晚安亲亲。”
声音又轻又快，带着十二万分的羞耻，说完就把脸更深地埋进去，只露出通红的耳朵尖。
玖克失笑，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一下，又抬起她的脸，在她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天天变着花样调教我，嗯，现在倒是知道害羞了？”
祥子被他亲得耳根更红，但没躲，反而在被子里调整了一下姿势，整个人俯趴在他胸膛上，下巴搁在他心口位置，抬起眼睛看他。这个角度，她的眼神显得有点危险。
“对了，”她忽然开口，手指无意识地揪着他睡衣的扣子，“今天和哪个女孩子‘玩’了？身上沾了一股大小姐香水的味道。”
她凑近他颈窝，鼻尖轻轻嗅了嗅，动作像只确认领地的小猫，但眼神却锐利起来，“这个前调是柑橘和铃兰，中调带点麝香，长崎素世？”
玖克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感觉后背瞬间冒出一层薄汗。
嗅觉也太灵敏了！而且居然能精准到人？
“只是练舞，只是练舞，”他立刻声明，语气尽量自然，“不是玩！圣诞活动要求太多，五种舞都要会点皮毛，校长帮我找了比较懂行的人指导一下。每一种都稍微练了练，出汗多，可能沾上了点味道。”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祥子的表情，准备迎接一场细致盘问或者冰冷凝视。
然而，出乎意料地，祥子听了之后，只是眨了眨眼，闪过一丝了然，然后居然点了点头。
“五种舞一起练？”她的语气平淡，甚至有点满意，“看来她还挺负责的。行吧。”
就这？玖克有点不敢相信。
按照祥子平时的性格，至少也得追问一下练习细节、肢体接触程度、有没有“私人美女教练教学”之类的吧？
祥子似乎看穿了他的疑惑，轻轻哼了一声，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
“玖克桑以为我是那种不讲道理、乱吃飞醋的人吗？她肯用心教你，省得我到时候在舞会上看你出丑，或者被别的什么人借指导之名占便宜。”
说完，她又在玖克下巴上亲了一下，语气软了点：“好吧，看在玖克桑老实交代的份上，再给你一个晚安摸摸。”
她抬起手，手指插入玖克有些硬的发间，很轻柔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然后，她就重新拿起平板电脑，侧过身，背对着玖克，继续处理她的mujica账号事务去了。
屏幕的光映着她柔和的侧脸轮廓，神情专注，仿佛刚才那番带着醋意和审查的对话从未发生。
玖克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又闻了闻自己身上似乎确实残留的、极淡的香水味。
不太对劲，祥子绝对有事瞒着我。
玖克摇摇头，调整一下弹道，在被窝中躺好。
今晚先处理祥袜玖裤小偷，明天再调查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