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林慧就起来揉面了。面粉是她特意选的全麦粉,说 “枫溪的村民吃的都是自己磨的面粉,香”;酵母是用上次做馒头剩下的,发出来的面会带着点甜。陈建国走进厨房时,她正把面团放在盆里,盖上湿布:“再醒半小时就能烤了,我还带了鸡蛋和葱花,做葱油饼,你爷爷以前最爱吃。”
“我去把烤炉搬到车上,再带点木柴,今天要烤出枫溪的味道。” 陈建国拿起烤炉,心里忽然想起在枫溪,村民们在晒秋架下烤饼的场景:赵二柱负责烧火,小丫负责揉面,他负责翻面,饼香混着枫香,吸引了不少小孩围着等。
乐乐醒来时,闻到了面香,立刻从床上爬起来:“妈,是不是要烤饼了?我要帮忙揉面!” 他跑到厨房,洗手时还不忘哼着歌:“小丫姐姐,快来看,我们烤饼香又甜!” 林慧笑着把一小块面团递给她:“小心点揉,别揉到衣服上,咱们要做个枫叶形状的饼,给小丫姐姐留着。”
半小时后,面团醒好了。林慧把面团分成小块,乐乐负责把小块面团捏成枫叶形状,陈建国负责擀饼,林慧负责撒葱花和鸡蛋碎。“爸,你擀的饼太圆了,不像枫叶,要像我这样,捏个小缺口。” 乐乐拿着自己捏的 “枫叶饼”,给陈建国做示范。陈建国笑着照做,擀出来的饼果然有了枫叶的样子,只是边缘歪歪扭扭,像小丫画的枫叶。
到枫林场时,晨光刚好漫过老枫树。陈建国把烤炉架在老枫树下,点燃木柴,火焰 “噼啪” 响,像枫溪的柴火声。林慧把 “枫叶饼” 放在烤炉里,不一会儿,葱油和鸡蛋的香味就飘出来,混着枫香,引得附近的小鸟都落在枫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叫。
“爸,你听,小鸟都想吃咱们的饼了!” 乐乐蹲在烤炉旁,眼睛盯着里面的饼。陈建国摸了摸他的头:“等饼烤好了,咱们掰点给小鸟吃,像在枫溪那样,跟小动物分享。” 他想起在枫溪,烤饼时总有小松鼠跑过来,小丫就会掰一小块饼放在石头上,说 “小松鼠也是枫溪的家人,要一起吃”。
第一块 “枫叶饼” 烤好时,外皮金黄,葱花和鸡蛋碎嵌在上面,像枫树叶上的露珠。林慧拿起饼,吹了吹递给乐乐:“快尝尝,烫不烫,是不是你爷爷爱吃的味道。” 乐乐咬了一口,酥脆的外皮里裹着葱花的香,鸡蛋的鲜,还有面的甜:“好吃!比奶奶做的还好吃!爸,你也尝尝!”
陈建国接过饼,咬了一口,味道确实像爷爷以前烤的饼 —— 爷爷总说 “烤饼要火慢,面要醒透,这样才香”,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这 “香” 里藏着的,是耐心,是心意,是家人的暖。他想起在枫溪,赵二柱烤饼时也总说 “慢工出细活,暖饭暖人心”,原来不管在哪个时空,“暖” 的道理都是一样的。
“爸,怀表热了!” 乐乐忽然指着陈建国的胸口喊。陈建国摸了摸怀表,温度比昨天还高,表盘的红光也更亮了,甚至能听到轻微的 “滋滋” 声。他赶紧把怀表拿出来,放在烤炉旁的石头上 —— 红光忽明忽暗,像在跟着火焰的节奏跳。
“是不是要传声音了?” 林慧凑过来,眼睛盯着怀表。陈建国点点头,把耳朵贴在怀表上 —— 除了 “滋滋” 声,还有隐约的说话声,像是赵二柱的大嗓门,又像是小丫的笑声,模糊不清,却让他心里一阵激动。
乐乐也把耳朵贴在怀表上,听了一会儿,兴奋地喊:“我听到了!我听到小丫姐姐的声音!她说‘枫叶红了’!” 陈建国和林慧赶紧再听,果然,隐约能听到 “枫叶红了” 四个字,声音软软的,确实像小丫的。
“再等等,声音会越来越清楚的。” 陈建国把怀表拿起来,放在手心。他想起在枫溪,小丫总在枫叶红时说 “枫叶红了,陈叔叔该回家了”,现在她又说 “枫叶红了”,是不是在说 “陈叔叔,我想你了,快跟我说话”?
“咱们给小丫姐姐留块烤饼吧,放在老井边,她看到肯定会吃。” 林慧拿起一块刚烤好的 “枫叶饼”,放在井沿上,旁边还放了一颗枫果干。乐乐也把自己捏的小饼放在旁边:“小丫姐姐,这是我做的饼,你要吃哦,下次我教你捏更像枫叶的饼。”
夕阳西下时,怀表的声音越来越清楚了。陈建国把怀表放在耳边,能听到赵二柱的声音:“陈先生,枫溪的枫叶红了,小丫天天在建国井边等,说‘陈叔叔该来了’……” 后面的话又模糊了,但这几句已经足够让他眼眶发红 —— 原来枫溪的朋友,一直在等着他,一直在想着他。
“爸,赵叔叔在说什么?” 乐乐拉着他的衣角。陈建国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赵叔叔说,枫溪的枫叶红了,小丫姐姐在等咱们,等咱们去看她。” 乐乐眼睛一亮:“真的吗?那咱们什么时候去?我想跟小丫姐姐一起烤饼,一起折枫叶飞机。”
“等明年枫叶更红的时候,咱们就去。” 陈建国看着乐乐,又看了看林慧,心里满是期待。他把怀表放在胸口,声音还在隐约传来,像枫溪的风,像枫溪的雨,像家人的牵挂,一直萦绕在耳边。
回家的路上,乐乐手里拿着一块烤饼,说 “要留着给小丫姐姐,下次见面时给她吃”。林慧走在旁边,手里拿着枫溪笔记,翻到 “烤饼” 那一页,上面写着 “枫溪的饼,要和家人一起吃才香”—— 她笑着说:“以后咱们烤饼,都要留一块给枫溪的朋友,就当跟他们一起吃。”
睡前,陈建国把怀表放在枕头边,声音已经很弱了,却还在隐约传来。他闭上眼睛,仿佛看到小丫在建国井边等他,赵二柱在旁边熬粥,张村长在挂枫叶灯笼 —— 他们都在等着,等着下一次的 “跨时空见面”,等着把枫溪的暖,再一次传给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