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的反应三人一愣,这似乎有些不对。
这时小娘子碰到打劫神情怎会如此淡定,还警惕的捂着荷包,像是不怕他们似的。
难不成这时小娘子爱财如命,宁愿丢了性命,也不愿意拿银子,这倒是有趣了。
“不给银子,便要了你们的命。”陆平粗着嗓门,恶狠狠的看向时知夏,他余光瞄了眼宋夫子。
宋夫子神情格外淡定,哼,他如此淡定,定是假装。
因着时小娘子面前,宋夫子只能假装淡定,若他被吓得屁滚尿流,那不得失了脸面。
“要命也没有。”时知夏不但不怕,反而瞪了下他们。
于书心里本就不愿意,他总觉得不对劲,但是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只能硬拉了下姚昌。
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不如赶紧下山。
“姚昌,咱们还是走吧!既然他们没钱,又何必浪费时间,不如去寻下个人。”
“打劫也要费时间,怎能空手回去。”
被拉扯的姚昌,正演得尽兴,哪会想下山。
一想到宋夫子会吓得面色苍白,姚昌心里已经爽了。
但看到于书这般不争气的样子,姚昌已在心中开骂,不过是做些坏事,他竟怕成这个样子。
早知他如此不中用,便不带他过来了。
若是因为他被宋夫子发现,那他便是千古罪人。
“闭嘴,这事得老大作主,哪有你插嘴的份。”姚昌将于书的手拨开,语气带些谄媚的看着陆平。
陆平粗着嗓门虚咳了几声,做足了气势:“小娘子手上没有银钱,找你家郎君要啊!”
“看你家郎君穿得这么好,兜里定有不少银钱。”
“还是说你家郎君是个穷书生,身上没有银子。”
这话刚说完,陆平同姚昌两个人叉着腰大笑了起来。
见他们小人得志的模样儿,时知夏低头酝酿情绪,再抬头眼里已经含了泪。
她扯着宋清砚袖子,抹着眼角:“休要侮辱我家郎君,你可知我家郎君在何处做事。”
“他可是书院的夫子,要怪便怪我,赚不到银钱,郎君,莫要听他们胡咧咧,他们定是羡慕你。”
羡慕宋夫子,笑话,他不过是书院夫子,每月拿那几两银子,他们会羡慕才怪。
“呸,我们怎会羡慕。”陆平气怒叉腰,出声时,面上黑纱差点掉落。
宋清砚见她翘着兰花指作戏,一声不吭,随了她的意,既然她想演,那便作陪到底。
“你怒了怒了,还说不羡慕。”时知夏语调上扬,像是戳中了他的痛点似的昂起脑袋。
“看你们三人的模样儿,定是大字不识几个。”
“你们跟我家郎君比,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有正经营生,而你们只能打劫。”
这话入了他们的耳朵,便是嘲笑,这时小娘子竟嘲笑他们不如一个穷夫子。
真是可笑,她可知道他们一个月的花销多少。
就算爹娘交待过,别同宋夫子计较,但陆平和姚昌二人,还是一意孤行,非得要给宋清砚一些教训。
“你还是不是男人,怎的总让你家娘子说话。有本事便过来,同我们决一战死。”陆平放了大话。
姚昌想要应声,但听到他说决一战死,觉得有些不对。
来的时候,可没说过要同宋夫子决一死战。
“你们三个。”宋清砚实在看不下去他们抽了劣的表演,给了他们戏台,竟如此不中有用。
其实他们跟着的时候,宋清砚便已经察觉了。
原以为上了山,他们会知难而退,没有想到他们比预想中的还要蠢些,还敢羊入虎口。
“这么大声作甚。”陆平昂起胸脯,自己可是土匪,这宋夫子竟敢这么喊他们。
时知夏低下头,她怕自己抬头,便会笑出声。
坐在马车的时候,黑九便跟她说了,后面马车一直再跟着,从梅园跟到长福宫。
她随意看了看,便发现对面的马车没有半分跟踪技术,全凭贴脸硬跟,她看宋清砚也知晓,便没多担心。
上山后,那三人鬼鬼崇崇的身影,着实是让人有些绷不住,时知夏问了宋郎君,可认识这三人。
宋清砚自然是认出了这三人是谁?
他有些不想承认,自己曾经教过这样的学生,让他们退学的确是明智之举。
没有半分向学之心,脑子还这么笨。
留在学院,也不过是虚度光阴,倒不如早些回家,看看有没有别的出路,省得祸害旁人。
“陆平。”宋清砚喊出了他的名字。
蒙着黑纱的陆平,双腿下意识一软:“谁是陆平?”
他不用装傻,因着他本身便是傻的。
“姚昌。”
“于书。”
“你们三人跟到长福宫,是想教训我。”宋清砚眼神落在他们的身上,不想再让他们跟着。
天下竟竟有如此蠢笨之人,宋清砚回忆山长所说的话,竟有些想笑了。
山长还说他们有一分慧根,哪里来的慧根。
这便是他们的慧根,恐怕他们的根是泥土根。
“不是。”于书惊得摆手,他没有想到宋夫子认出了他们三人,这下真的要糟。
陆平和姚昌见于书露了馅,真恨不得暴打他一顿。
只要咬死不承认,赶紧往山下跑,宋夫子就算是认出他们,又有何用,又没将他们抓住。
“将面纱摘了,你们倒是生了一副好胆。”宋清砚轻按了下额头,真被他们生生气出头疼。
“你认错人了。”陆平胆儿更大,被他认出还不承认,戴着面纱转身就要跑。
姚昌有样学样,恨不得长翅膀飞下山。
见他们想跑,宋清砚一抬脚,两颗石子疾速朝着他们脚弯飞去,二人只觉得脚弯一酸,扑嗵跪在地上。
于书见他们二人没跑成,哪里还有旁的想法,只能乖乖的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出声。
“哎呦——”陆平和陶昌二人想爬起来,但觉得腿弯处像是被折了似的,疼得厉害。
看着滚落在地上的石子,二人对视了一眼,有些不信邪,起身还想要跑。
时知夏见他们不见棺材不落泪,也不吭声,就站在一旁看热闹,看他们嘴硬到何时。
“还跑。”宋清砚见他们还不死心,顺手抽了根棍子,朝他们招了招手,不是想教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