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手”短刀及体的刹那,她猛地将皮囊里的东西朝着他劈头盖脸地泼了过去!
那是一囊混杂了雄黄、烈酒、以及好几种驱邪避毒药材粉末的混合物,气味辛辣刺鼻!
“鬼手”猝不及防,被泼了个正着,眼睛瞬间被刺激得泪水直流,动作一滞,呛得连连咳嗽。
就是现在!
慕容清婉手腕一翻,一直握在右手的铁盒猛地打开,将那枚黑色鳞片,朝着“鬼手”的面门直接按了过去!
“鬼手”虽然视线模糊,但对“门之鳞”的气息感应极强,察觉到那冰冷邪异的气息扑面而来,吓得魂飞魄散,怪叫一声,拼命向后仰倒,同时挥刀格挡!
“嗤啦!”
短刀与鳞片边缘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溅起几点火星。鳞片没有被击飞,反而借着这股力道,斜斜地擦过了“鬼手”格挡的左臂衣袖。
衣袖瞬间被割裂,露出下面皮肤。
只见他左臂上,赫然有一片不规则的、如同被灼伤又像是腐烂的暗红色疤痕,疤痕深处,隐隐有幽绿色的纹路在皮下蠕动,与那晚血迹中的异常一模一样!
鳞片擦过疤痕的瞬间,那些幽绿纹路仿佛受到了刺激,猛地鼓胀起来,“鬼手”发出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叫,整条左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乌黑肿胀,皮肤下仿佛有无数小虫在钻动!
他再也握不住短刀,“当啷”落地,右手死死抓住左臂,浑身剧烈颤抖,脸上充满了极致痛苦和……恐惧!
“啊!!!拿走!把它拿走!”他嘶吼着,看向慕容清婉手中的鳞片,眼神里再无贪婪,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惧,仿佛那是什么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
萧承宇早已解决了身边纠缠的几只怪虫,此刻闪身上前,一脚踢在“鬼手”膝弯,将他踹倒在地,长剑抵住他咽喉。
周围的怪物似乎因为“鬼手”失去控制,行动变得迟缓混乱起来,被沈维舟和夜枭带人逐渐清理。
慕容清婉合上铁盒,走到“鬼手”面前,蹲下身,看着他因痛苦和恐惧而扭曲的脸。
“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她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北凉国师的计划,‘九幽’的真相,封镇图……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鬼手”倒在地上,像条离了水的鱼,抽搐着,喉咙里嗬嗬作响。
左臂那片乌黑肿胀正快速向上蔓延,皮肤下的幽绿纹路疯狂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破体而出。
他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死死盯着慕容清婉手里的铁盒,眼里的恐惧浓得化不开:“拿……拿走……求……求你……”
慕容清婉没动,只冷冷看着他:“说了,就给你解脱。”
“我说!我都说!” “鬼手”疼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声音嘶哑得破了音,“国师……国师推算出‘九幽之眼’的封印……松动了!
门后的‘幽主’会……会醒!祂的力量已经开始泄露……沾染者,会被侵蚀……变成怪物!就像……就像我这样!” 他看着自己迅速溃烂的手臂,眼里全是绝望。
“幽主?” 萧承宇剑尖往下压了压,“是什么东西?”
“不……不知道……国师说,是古老时代被……被大能者封印的‘不可名状之物’!祂的力量能侵蚀现实,扭曲生灵……得到祂的力量,就能……就能拥有改天换地的伟力!北凉王想……想得到这力量!” “鬼手”语速极快,仿佛慢一点,那溃烂就会吞噬他全部理智。
“所以你们找‘钥匙’和地图,是想彻底打开门,放出那个‘幽主’?” 慕容清婉寒声问。
“不……不全是!” “鬼手”艰难地摇头,“国师说……彻底打开门,需要完整的‘钥匙’和……和‘封镇图’!钥匙能开门,封镇图能……能暂时安抚‘幽主’,或者……
在门开后,短暂控制泄露的力量方向……我们得到的命令是,先找到‘门之鳞’和‘封镇图’……钥匙……钥匙据说最难找,一直没消息……”
慕容清婉心头一紧。
钥匙最难找?新月玉佩、水月镜、铜钱,他们已经凑齐了“钥匙”部分,对方却似乎还不知道?还是说……他们理解的“钥匙”,和自己手里的,不是一回事?
“封镇图在哪里?除了我手里的半张,还有半张在哪儿?” 她追问。
“在……在国师手里!他从……从一处上古遗迹中找到的……但只有半张!国师说,另外半张,可能……可能在大夏皇室手里!或者……被慕容皓带走了!所以我们才……才盯着你!”
皇室?慕容清婉和萧承宇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难道皇帝也……?
“梁王呢?他跟你们是什么关系?”
“合作……梁王想借北凉的力量……除掉靖王府,可能……可能也对‘幽主’的力量有想法……但他不知道全部……国师只让他帮忙找东西,没告诉他核心……”
难怪梁王动作频频,却又似乎总隔着一层。
“你们在京城的据点,除了棺材铺、风吟阁,还有哪些?‘幽主’的力量泄露点,除了‘九幽之门’,还有没有别的?” 萧承宇的问题直指要害。
“据点……还有三处……‘幽主’力量泄露……除了‘门’,可能还有……还有一些被污染的‘节点’……靠近会有异象……国师让我们……留意京城异常天象或地动……尤其是……尤其是靠近龙脉的地方……”
龙脉?!慕容清婉悚然一惊。大夏龙脉,关乎国运!
“具体位置!”
“不……不知道……国师只说……京城地气有异……让我们……留意……”
“鬼手”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左臂的溃烂已经蔓延到肩膀,他整个人都开始散发出一种令人作呕的腐败气息,眼神开始涣散。
“解……解药……给我……” 他伸出还能动的右手,想去抓慕容清婉的裙角。
慕容清婉站起身,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手。她知道,这不是毒,是更深层的“污染”,无药可解。
“鬼手”的手无力地垂下,眼神彻底失去了光彩,喉咙里发出最后一声嗬嗬的怪响,身体猛地一僵,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皮肤变得灰败,像是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生机和水分,只剩下包裹着骨头的、布满诡异纹路的皮囊。
夜风吹过,那皮囊化作了簌簌灰烬,只留下一滩暗绿色的、散发着恶臭的粘液,和几件衣物。
周围幸存的护卫们都看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远离那滩粘液。
沈维舟咽了口唾沫:“这……这就没了?连骨头都没剩?”
“被‘污染’彻底侵蚀的下场。” 慕容清婉声音干涩。她看着那滩粘液,又看看手中的铁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