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忠迅速切入话题,
“老闫,你呢,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闫富贵紧盯着儿子,见他似乎接受了现实,于是摇摇头,“没有了,谢啦,老刘……”
刘海忠满足地摆摆手,“谢啥?当领导不就是给你们这些人服务的吗?
时间也不早了,既然问题都解决了,那么,散会!”
“别啊,刘主任(刘海忠是锻工车间副主任),再开会儿呗。”院墙上有人意犹未尽个,还在起哄,
九十五号院人的本事远近闻名,九十五号院的神童远近闻名,九十五号院的美女更是远近闻名。
此情此景,如此乐子,感觉比电影大片都有意思怎么办?
然而他们的期望终究是要落空的,阎解放一把扯掉了灯牌插头,整个院子瞬间陷入了黑暗。
黑暗中的人们卸下了一切伪装,
孩童们尖叫,大人们调笑,恰似看完一部热门电影散场的人群,
至于当事人心中是怎么想的,谁会在乎呢……
溜溜达达回到后院家,
孩子大人还都在兴奋中,谁也提不起兴趣去睡觉,
于是干脆煮上茶水,摆上夜宵,——继续八卦继续说笑。
“闫解成卖惨,想要调动工作,原来是有他自己的算计。”
黄月梅直到这时候才将刚才听到的,发生在老闫家父子之间的对话,讲给大家听。
听完黄月梅的赘述,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当事人贾张氏。
原来老闫家搞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是在拿贾张氏当枪使。
结果呢,贾张氏眼皮都不抬,只是语调淡淡道:“如果真要计较,这院子有一半人都得拉出去枪毙。
老闫家这些年虽然爱摊小便宜,却也是最安守本分的,没有跟着易中海利用大爷身份作威作福,这就不错了。
至于这次利用我,
都是一个大院儿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我又没法赶走他们,
说句话的事,自然是能帮就帮,
再说了,闫解成那小子我看着也不顺眼,能把他打发到宝坻去,我这也不算白忙活。”
所有人都钦佩地看着贾张氏,‘就凭贾大妈……呸,都这么年轻了还大妈,
就凭人家这觉悟,人家这个红旗农场一把手就做得名副其实。’
当然,不包括赵衍、秦淮茹、还有棒梗。
“你能这么轻易放过闫解成?”赵衍撇嘴。
“叽……”秦淮茹掩着嘴险些笑出声。
棒梗呢,吐了吐舌头,躲到赵衍身后去了。
贾张氏眼皮都不抬一下,“谁上岗不是先从学徒做起?
有什么本事坐什么职位,他如果对那些农机能手拿把掐,我还能叫人摁着他不成?”
郭秀琴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嗨,就他那好吃懒做,偷奸耍滑,还自以为是的性子,
就别说拜别人做师父学技术了,
到时候交恶了人家领导,估计又得给他调去掏茅坑。”
“郭姨,农场还有猪粪、牛粪……”远处的小当脆生生地插了一句。
“哈哈……”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
前院老闫家,
闫解成散会后就不知所踪,显然对父母的安排不满到了极点。
闫富贵唉声叹气,完全没有心愿达成的喜悦。
三大妈对丈夫的唉声叹气有些不解,夫妻多年,她能看出丈夫心情沉重,不开心,也谈不上轻松。
“老头子,老大只是钻了牛角尖,你别生气,他迟早能想明白你的苦心。”
闫富贵苦笑摇摇头,“你是不是以为更换一个好的岗位,他就能高枕无忧了?”
三大妈张张嘴,说不出话来。
“亲生的儿子,你还能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性子?
偷奸耍滑,钻空子,
蠢笨而不自知,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
能用歪门邪道就绝不走正道,一点大局观都没有。”闫富贵评价起自己儿子来毫不留情。
“在轧钢厂就是因为他的这些伎俩交恶了所有人,结果呢,到现在,他意识到问题所在没有?
没有,他只以为是时运不济,
直到现在,他都不肯承认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你来说,老婆子,
以他的这个性子,去了一个陌生的岗位,没有邻里朋友帮忙,也没有做父母的帮他把关,
他就能把工作做好了?”
三大妈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忍不住就抹起来眼角。
那怎么办?老头子,咱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他一个人去了宝坻,父母不在身边,人生地不熟,工作再做不好,别人还得欺负他……呜呜呜……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闫富贵深深叹一口气,“原本想着送到贾张氏的农场,干的不好,贾张氏也能看着咱家的面子,不至于太亏待他。
可是呢,
贾张氏多聪明啊,
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人家都不接,直接把人给弄到宝坻去了。
我还不能说什么,
留着这么个祸害在家,
咱俩、解娣,往后的日子都别想好过,
我还不得不接受贾张氏这个好意,
嘿,欠了人情,还要担惊受怕,
贾张氏啊,真的不简单啊,
如果早知道……”
……
初春温暖的阳光从窗户直射进来,
赵衍睁开眼,就见身旁家人如同瀑布的长发,不由的伸手摸向后腰。
倒不是有什么不适,完全就是一种本能,
秦淮茹这娘们想要孩子都快魔怔了,昨晚上一个人独立接下近一半的火力,终于有史以来第一次,——翘班了……
轻轻地将她的长发撩到耳际,看着那张魅惑众生的侧脸,雪白修长的脖颈,岁月,还有终日劳作,都没能在这具躯体上留下任何痕迹,不得不感叹神识与菌群的神奇。
灼热的目光,又或者轻轻的动作,终是惊扰到了她,桃花眼缓缓睁开。
轻轻一动就疼得龇牙咧嘴,不由的怒从心起,狠狠瞪向枕边人,
赵衍不由得意的笑,“这不能赖我……”
秦淮茹更气,“不赖你赖谁……”
赵衍秒投降,“行吧,赖我,那我该怎么补偿你呢?”
秦淮茹眼睛立马要滴出水来,轻轻咬着唇,“这可是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