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华山朝阳峰。
朝阳初升,金光照在皑皑白雪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华山派的山门位于半山腰,是一座古朴的石牌坊,上书“华山剑派”四个大字,笔力遒劲,透着千年门派的沧桑与威严。
山门处,两个年轻弟子正在值守。他们穿着华山派的青色劲装,腰佩长剑,虽然站得笔直,但眼神中却带着几分倦意——值守山门是个苦差事,尤其是这大冷天。
“唉,听说大师兄又被罚去思过崖了?”左边的弟子搓着手,低声对同伴说。
右边的弟子点头:“可不是,都三个月了。也不知道这次又犯了什么事。”
“还能是什么事?肯定是又喝酒了呗。”左边弟子撇嘴,“大师兄什么都好,就是这酒瘾……”
话音未落,山下石阶上传来脚步声。
两人连忙站直身体,手按剑柄,警惕地向下望去。
只见三个人影正缓步上山。
为首的是一个身着月白色长袍的年轻人,约莫二十来岁,面容俊朗,气质儒雅,外罩一件雪白的狐裘披风,在晨光中如同画中走出的仙人。他身后跟着两个女子,一个淡紫衣裙,蒙着面纱;一个青衣素服,扮作侍女。
三人步履从容,踏雪无痕,显然都是高手。
“来者何人?”左边的华山弟子扬声问道,语气还算客气——这三人气度不凡,不像是寻常江湖客。
年轻人走到山门前,从袖中取出一份拜帖,递了过去:
“逍遥派掌门,天机阁主,南宫宸。特来拜访华山派岳掌门。”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两人耳中,如同春风拂面,温和却不容置疑。
两个弟子都愣住了。
逍遥派?天机阁主?南宫宸?
这些名头,他们有的听说过,有的没听说过。但“天机阁主”这四个字,却让他们心头一震——那可是江湖上最神秘、最强大的情报组织,据说势力遍布天下,连朝廷都要忌惮三分!
而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是天机阁主?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左边的弟子连忙接过拜帖。拜帖用的是上好的宣纸,封面用金粉写着“南宫宸拜上”四个字,笔力雄浑,隐隐透着剑意。
他翻开拜帖,只看了一眼,就感觉一股精纯的内力从纸上传来,直透心脉!
“嗡——”
他浑身一震,手中的拜帖差点掉落,整个人向后踉跄了两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右边的弟子连忙扶住他:“师兄,你怎么了?”
左边的弟子深吸几口气,才稳住心神,颤声道:“没……没事。只是这拜帖上的内力……太强了!”
他再看拜帖时,眼中已满是敬畏。
拜帖上只有短短几句话:
“日前于福州偶遇贵派高足,相谈甚欢。今特来华山,拜会岳掌门及宁女侠,以续前缘。逍遥派掌门、天机阁主南宫宸拜上。”
字迹潇洒,行云流水,但每一个字都蕴含着精纯的内力,显然是以指为笔,以气为墨写成的。这等功力,绝非寻常高手能做到!
“两……两位请稍等!”左边的弟子不敢怠慢,对同伴使了个眼色,“我立刻去禀报师父!”
说完,他转身就往山上跑,脚步匆忙,显然是吓坏了。
右边的弟子则站在山门前,警惕地看着南宫宸三人,但眼神中已经没有了最初的轻慢,只剩下敬畏与警惕。
南宫宸也不着急,负手而立,欣赏着华山雪景。
赵敏轻声道:“教主,您这一手‘以气为墨’,怕是吓到那孩子了。”
南宫宸微微一笑:“若不如此,他们怎么会重视?”
小昭则好奇地问:“教主,您真的在福州见过华山派的人?”
“见过。”南宫宸点头,“劳德诺和岳灵珊,虽然易了容,但还是被我认出来了。这拜帖上说的‘偶遇贵派高足’,倒也不是假话。”
三人说话间,山上已经传来了动静。
很快,十几个人匆匆下山而来。为首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面容方正,神态沉稳,正是华山派二弟子劳德诺——当然,现在的他恢复了本来面目,不再是福州那个佝偻的“萨老头”。
他身后跟着十几个华山弟子,个个神情警惕,手按剑柄。
劳德诺快步走到山门前,先是对南宫宸深深一揖:
“在下华山派劳德诺,见过南宫阁主。不知阁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他语气恭敬,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显然,他已经认出了南宫宸,就是福州那个神秘的书生!
南宫宸拱手还礼:“劳兄客气了。冒昧来访,还望海涵。”
劳德诺直起身,仔细打量着南宫宸,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福州那夜,他亲眼看到这个年轻人如何戏耍青城派,如何毁掉辟邪剑谱,如何以一人之力震慑全场。当时他就知道,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但他没想到,此人竟然是天机阁主!更没想到,他会亲自来华山!
“阁主说曾在福州与敝派弟子偶遇,”劳德诺试探着问,“不知是哪位弟子?”
南宫宸淡淡一笑:“一位姓萨的老人,还有他那位脸上有胎记的孙女。怎么,劳兄不知道?”
劳德诺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正常:“原来如此……那两位是敝派外门弟子,奉命在福州办事。不想竟有幸结识阁主,真是缘分。”
他顿了顿,继续道:“阁主请随我来,师父已在正气堂等候。”
“有劳。”
一行人沿着石阶向上走去。
华山派的建筑群坐落在几座山峰之间,依山而建,错落有致。虽然不如武当派那样气势恢宏,但也古朴庄严,透着千年门派的底蕴。
沿途遇到不少华山弟子,都好奇地打量着南宫宸三人。当听到“天机阁主”这个名头时,无不露出震惊之色。
很快,众人来到正气堂前。
这是华山派的主殿,用于接待重要客人、举行重大仪式。殿前广场宽阔,铺着青石板,此刻已被清扫干净,积雪堆在两侧。
殿门前,一个身穿青色道袍、面容儒雅的中年人正站在那里等候。
他约莫四十来岁,相貌堂堂,眉宇间带着一股正气,正是华山派掌门——“君子剑”岳不群!
见到南宫宸,岳不群快步上前,拱手道:
“南宫阁主大驾光临,岳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他语气热情,笑容温和,一派君子风范,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个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
但南宫宸却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隐藏极深的警惕与……恐惧。
显然,岳不群已经知道了福州发生的一切,也知道了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可怕。
“岳掌门客气了。”南宫宸还礼,“冒昧来访,打扰了。”
“哪里哪里,”岳不群笑道,“阁主能来华山,是敝派的荣幸。请进殿说话。”
他侧身让路,做了个请的手势。
南宫宸也不推辞,带着赵敏和小昭,走进了正气堂。
一场暗流涌动的会面,就此开始。
而华山的命运,也将从这一刻起,走向一个全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