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街。”
“和谁?”
“阿蒙。”
阿蒙不爱用香水,不可能是他的。
“没了?”
“嗯。”沈轻裘不是心虚,只是不想让他多想。
况且与穆琛也是恰好碰到的,并非提前约好。
她没说实话。
意识到这一点,沈诀手指紧握成拳,关节因用力而泛白,瞳孔深处藏着隐忍和克制。
不能过问太多,她会嫌烦的。
空气安静了几秒,沈轻裘刚准备拉他去拆礼物,却见他垂着眼帘,眉间的压抑仿佛快要将整个人吞没。
再回想他刚刚的问题,她立马反应过来,正声道。
“路遇了穆琛,只是恰巧偶遇,我上次欠他一个人情,就顺便送了个赔礼。”
沈诀一直待在家,也没有在她身边藏眼线,虽然不清楚他怎么会猜到的,但解释就对了。
闻言,男人脸色果然好转,着重咬字。
“顺便?”
“嗯,他主动要的,我也不好不给。”
沈诀头顶阴沉灰暗的天空瞬间转晴。
送给穆琛的东西只是给他挑礼物时顺手买的、而且还是他主动要的。
就像是买正装送的试用品,不值一提、微不足道...而已。
沈轻裘微恼,捏着他的脸,厉色教育。
“我再说一遍,如果不开心、生气了一定要说,说出来别人才知道,沟通才能解决问题,自己憋在心里只会越憋越闷,懂了吗?”
沈诀点头,又顺势握住她捏自己脸的手,含笑。
“可是我不说,你也能懂。”
因为关注,所以她了解自己;又因为喜欢,所以在乎他的情绪。
他不需要别人知道,只要她一个人了解、在乎就好。
沈轻裘不赞同地看着他。
“有时候你不说我也不懂,别人更不明白。
下次如果有情绪,直接说出来,对错先不论,至少先开口,好吗?”
他如今太小心翼翼。
之前的沈诀至少不开心会直接甩脸色、质问她、直白地表达不爽,可现在他太害怕失去,有什么不开心总是自己憋着藏着。
或许是他察觉到自己的意图,也或是有人对他说了什么,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性格有缺陷,总担心她会因此而放弃他。
沈轻裘眉眼柔和了几分,认真注视着他的双眼,语气郑重。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抛下你,别害怕,阿诀。”
“嗯。”沈诀眼底动容,睫毛如被拨动的琴弦般轻颤不止。
他只觉得咽喉像是被一块棉花堵住,干涩到只能发出简单的一个音节。
哄好他,沈轻裘迫不及待回到卧室,让他一件件试自己精心挑选的礼物。
先是拍下的几件情侣饰品。
她拿出一条冰紫玛瑙手串,深邃浓郁的紫色调带有天然的光泽,色调浑厚、均匀,冰透度极高。
她将其戴在沈诀手腕上。
按理说,这种颜色男人戴着会稍显别扭怪异。
可此刻冰紫色的手串绕着他线条凌厉的腕骨,冷白的肤色和玛瑙的冰透深紫色相得益彰,随着手指的动作,手串在灯光下呈现若有若无的流动感,在凸起的骨骼节点上投下浅淡的阴影。
既有男性的力量感,又带着几分克制妖冶的美学。
她拨弄着手串,自顾自欣赏了许久,最后才想起抬头问上一句。
“好看吗?”
“好看。”
意料之中的回答,她觉得自己送个翻白眼的诡异娃娃,他都会一眼不眨地夸好看。
她给自己也戴上同款手串,又接着拿出其他的礼物一件件让他试戴。
沈诀听话得像个全自动机器人。
她说要换西装试领带、试袖口,他就乖乖去换;她觉得颜色不搭,他又不厌其烦地一套一套地换着试。
像是被家长带去逛商场的孩子,总被支配着换这换那,不同的是,他毫无怨言,脸上的欢欣、欣喜也在一层层堆砌。
还没等到把所有的礼物都试完,沈诀还没累,沈轻裘先撑不住了。
她觑了眼兴致勃勃甚至是亢奋的男人,虚脱地侧躺、瘫在沙发上。
“明天再接着试。”
“好。”
沈诀勾住她的腰将其揽进怀里。
她全身的零件像被打碎后重拼起来的一样软绵无力,自己微微卸力,她就没有骨头似的往一侧倒。
察觉到这一点,他起了玩心,偶尔卸几分力道,又在她即将往旁边倒时接住、将整个身子摁进自己怀中。
每次接住后,她总会依赖地趴在自己胸口,脸颊紧紧贴着,像在依托唯一的依靠。
沈轻裘半阖着眼,懒洋洋地窝在他怀里。
见他贼心不死还想再玩一次“不倒翁”,一巴掌直接冲他脸上拍过去,骂骂咧咧。
“玩上瘾了是吧?滚开!”
沈诀低头安抚地亲了亲她的侧脸,放好水后,抱着人去沐浴。
她通常十点睡,现在时间还早,只是太累导致的困倦。
果然,洗漱过后,她也渐渐恢复活力,拿起平板就要开始睡前追剧。
看了没到半集,沈诀就吹好头发从浴室出来,一把夺走了她的平板。
高潮剧情的铿锵台词被迫戛然而止,沈轻裘仰着小脸、眉心紧蹙地质问。
“干嘛?”
沈诀俯身,总爱用鼻尖去蹭她的脸,一句反问句意味深长。
“宝宝?”
想到昨天的一时心软,她装模作样查看了番沈诀的伤口,一本正经。
“腰腹一用力就会裂开,再等几天。”
“不会。”
“会。”
“你昨晚答应我的。”
“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意识到某人想耍赖,沈诀幽怨地重复同一句话:“你昨晚答应我的。”
沈轻裘拗不过,主要是自己的确一口应承过。
见她勉强点头,沈诀立马起身去衣帽间,后拿了件衣服走到床头。
当看清他手上那一层单薄的深紫色布料时,沈轻裘态度坚决。
“不要!”
这穿上还不如不穿,至少没那么重的诱惑性色彩。
沈诀以退为进,轻声诱哄:“我关灯。”
“不行!”
“试试好不好?”
她咬牙肯定道:“试过了!”
自己失忆时就被这狗男人哄骗穿过,别以为她忘了。
沈诀薄唇紧贴着她的耳畔,那道性感低哑的嗓音却用来低声下气地哀求。
“再穿一次,好不好?”
“不。”
沈轻裘始终坚守本心,耳廓却忽地被人吹了口热气,紧接着的一句话却恰似灼热的火苗、直接点燃了她的整只耳朵。
“老婆,难道我伺候的让你不舒服吗?”
男人低沉的声线刻意变得轻柔,似在刻意勾引,却直白坦然地说着令人面红耳赤的浑话。
她的呼吸乱了几分,倔强反驳:“嗯。”
沈诀唇齿间溢出一声低笑,戏谑道:“那你为什么催我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