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高架上行驶,路灯一盏接一盏从窗外掠过。琴雯的手指仍掐在掌心,疼痛清晰可感,可身体却仿佛不再受她控制。她望着枭治握着方向盘的侧脸,目光停在他手腕内侧那道浅浅的伤痕上——那道伤,她从未见过,像是最近才留下的。
她想开口问这是哪里,喉咙却发紧,声音卡在深处。她试着动了动手指,想去解开安全带,可手抬到半空便僵住,无法再挪动分毫。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车辆驶入一片幽深的林荫,铁门缓缓开启,一座黑色别墅的轮廓逐渐浮现眼前。
车停了。
琴雯双手立刻攥紧座椅边缘,指节泛白。她咬住下唇,用痛意提醒自己保持清醒。她不能下车,这里不是她该来的地方。她和枭治早就说清楚了。
车外,枭治熄火,解下安全带。他推门下车,脚步沉稳地绕到副驾驶一侧。车门被拉开,夜风灌入,带来一丝清冽的雪松气息。琴雯脑中嗡地一响,四肢骤然无力,安全带自动弹开。
枭治俯身靠近,一手穿过她膝弯,另一手托住她的背脊,将她轻轻打横抱起。琴雯本能挣扎,手臂刚抬起便软软垂落,整个人瘫进他怀里。她想拒绝,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睁着眼,看他抱着自己一步步走向别墅。
石板路两侧的灯光依次亮起,仿佛早已设定好。琴雯仰头望向二楼窗户,窗帘紧闭,玻璃映着微光,看不出是否有人。她张嘴想呼救,却只挤出一丝气音。脚下是厚实的羊毛地毯,吞噬了所有声响。玄关暖风拂面,她被抱着径直往里走。
枭治没有停下,穿过客厅,直奔餐厅。头顶水晶吊灯微微晃动,光影摇曳。琴雯盯着那串光芒,意识如沉入深水,渐渐模糊。
枭治在餐桌前停下,轻柔地将琴雯安置在主位。动作极轻,像放下一件易碎的珍品。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裙摆,指尖不经意擦过膝盖,琴雯猛地一颤。
八道菜整齐摆放在桌上,热气升腾。松露煎鹅肝、黑椒牛排、奶油蘑菇汤,每一道都冒着余温。红酒杯中盛着琥珀色液体,烛火轻轻摇曳。琴雯胃部忽然传来一阵饥饿感,来得突兀而陌生。
枭治在她对面坐下,微笑开口:“你喜欢的松露煎鹅肝,我让厨师特制的。”
琴雯盯着盘中那块黑褐色的肉,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她从未说过喜欢这道菜。她从没提过。可她的嘴却先于意识动了。
“……谢谢。”
话一出口,她立刻后悔。她明明想说的是别的,可嘴唇为何会说出与内心相悖的话?她看着枭治,眼神里交织着惊慌与抗拒。
枭治拿起酒瓶,为她斟酒。红酒顺着杯壁滑落,色泽浓稠。他放下酒瓶,目光静静落在她脸上。
“你今天脸色不太好。”
琴雯没有回应。她低头看着桌上的菜肴,强迫自己冷静。她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是枭治的别墅。
琴雯抓住椅子扶手,试图站起来。双腿刚一用力,枭治却已伸手触碰她的手背。一股暖流自胸口涌出,瞬间蔓延全身。她整个人一软,重新跌回椅中。
枭治看着琴雯。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鹅肝,轻轻放进她盘中。肉块落在瓷盘上,发出细微声响。
“吃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