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雯的手还停在医药箱的拉链上,指尖僵得几乎失去了知觉。枭治坐在沙发上,衬衫领口微敞,左胸贴着纱布,淡红的血痕悄然渗出,在布料边缘晕开一小片暗色。他没有再看她,只是靠在沙发背上,眼帘低垂,神情平静得仿佛刚才那一幕从未发生。
空气里弥漫着药水与血腥交织的气息,沉闷而压抑。
琴雯本该立刻转身离开,可双脚却像被钉死在原地。那一刀不是演戏,枭治是真的让她动手——他真的愿意死在她手里。而她,也真的在那一刻以为他会就此闭眼。可现在,他安然无恙地坐着,仿佛一切都不曾动摇过。
琴雯终于缓缓将医药箱轻轻推到茶几边缘,动作轻得像是怕惊扰了某种脆弱的平衡。她转身欲走,脚步尚未迈出,耳边便传来枭治的声音。
“琴雯。”
那声音低沉,却异常平稳,像深夜里从远处传来的钟鸣。
“我知道你不会只嫁给我一个人。”枭治缓缓开口,“我不强求了。”
琴雯的脚步猛地顿住,以为枭治终于选择放下了。
“但我可以和苏周一起,陪你走完这一生。”
这句话如一块巨石坠入深潭,无声无息,却在琴雯心底掀起滔天波澜,震得耳膜嗡嗡作响。琴雯猛然回头,目光直直刺向枭治。
枭治已经睁开眼,视线坚定地迎上她,没有闪躲,没有犹豫,只有深不见底的执拗。
“双夫共侍。”枭治说得极轻,却又字字清晰,“我做你的未婚夫,苏周也是你的未婚夫。我不争名分,不争地位,只要你允许我留在你身边,一辈子。”
琴雯的大脑瞬间空白,心跳仿佛停滞了一瞬。
“你疯了?”琴雯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
“我是疯了。”枭治坦然承认,嘴角甚至浮起一丝极淡的笑意,“可我也从未如此清醒。你不能辜负苏周,我也不想放手。这是唯一能让我满意的结局。”
琴雯不由自主地往前迈了一步,像是要确认眼前这个人是否还是她所认识的枭治。
“你说什么?共享?你一个枭氏集团的继承人,竟然说出两个人共享一个女人这种话?”
“是共侍。”枭治认真纠正,“是我们两个人,共同守护你、陪伴你。”
“放屁!”琴雯猛地提高声音,眼中燃起怒火,“你以为这是古代?我又不是什么公主,你是小说看多了吗?谁给你的权力替我决定人生?”
“苏周会同意的。”枭治依旧看着她,语气笃定,“他太软弱,一个人护不住你。你的身边从来不缺觊觎的目光,那些人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将你夺走。既然如此,那就由我来守住你——就这么定了,我当你同意了。”
琴雯盯着他,气得几乎笑出声:“你怕是真的有病?枭治,你不会是被哪个孤魂野鬼附身了吧?这根本不像是你会说的话!”
“我没有。”枭治淡淡回应,眼神清明如初,“我现在很清醒。等我伤好了,我们就去取蛊。”
琴雯心中一紧,终究没再继续争辩。此刻刺激他并无意义,反而可能激化矛盾。琴雯暗暗咬牙:算了,先稳住他,等蛊取出再说。其他的事……以后再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