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雯的牙齿深深嵌在枭治脖颈的皮肉里，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她没有松口，反而咬得更狠。枭治身体一僵，却没有推开她，双手依旧紧紧扣住她的后背，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终于，琴雯退开一步，嘴角残留着血丝。她抬手一抹，眼神冷如刀锋。
“你若不解蛊，我现在就杀了你。”琴雯说，声音平静却透着决绝，“大不了我陪你去死，也绝不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
枭治望着她，喉结微微滚动。他从西装内袋缓缓抽出一把匕首，银色的刀身在灯光下一闪。他没有指向琴雯，而是反手握紧刀柄，将刀尖抵在自己左胸。
“你要我的命？”枭治的声音很稳，“拿去便是。”
琴雯瞳孔骤然收缩。还不等她反应，枭治已经抓住琴雯的右手，连同匕首一起，狠狠刺向自己胸口。
刀尖划破衬衫，切入皮肤，传来一阵钝痛。琴雯本能地想要抽手，却被他牢牢钳制。她清晰感受到刀刃割开皮肉的阻力，那一瞬，全身血液仿佛凝固。
琴雯猛地甩开手，踉跄后退两步，呼吸急促。
匕首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枭治低头看了眼胸前——白衬衫已被鲜血浸染一小片，伤口不深，但血正缓缓渗出。他并不在意，只是静静站着，目光始终落在琴雯身上。
琴雯的手在颤抖。她刚才真的以为他会死，也以为自己能做到。可当刀真正扎进去的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承受他倒下的画面。
琴雯不是怕杀人，而是害怕亲眼看着枭治死在自己面前。
琴雯盯着那抹刺目的血迹，喉咙发干。忽然间，记忆翻涌而出——那是他们第一次相见的场景，那时的他身中剧毒，被亲人迫害，是否也是这般绝望？
琴雯不愿承认，自己曾对枭治动过心。而如今，蛊虫更是无限放大了那份深埋的情感。
“你疯了吗？”琴雯声音微颤，“你真不怕死？”
“怕。”枭治轻声说，“但我更怕你离开我，不要我了。”
枭治弯腰拾起匕首，随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动作缓慢而疲惫。随后他走向沙发坐下，动作迟缓，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他靠在沙发上，脸色略显苍白，神情却依旧平静。
琴雯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报警？送医？还是转身离去？
最终，她还是拿来了医药箱。琴雯静静看着他，心里纷乱如麻，却还是走了过去，为他止血、上药。
“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嫁给你。”琴雯低声说，“我现在爱上了苏周，我们……放过彼此吧。”
“我不是要逼你。”枭治抬头看她，目光沉静，“你要自由，我可以给。但你要我放手，除非我死。”
琴雯咬住嘴唇。忽然之间，她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不是身体上的倦怠，而是心累般的沉重。
房间里重归寂静，唯有空调低低运转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
许久，琴雯走向窗边，拉开窗帘。外面天色已暗，庄园里的灯一盏接一盏亮起。远处车灯划过夜幕，如同流星般短暂而遥远。
琴雯背对着枭治站着，肩头微微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