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瑶的心跳更快了,却依旧不敢大意。
她借着这点松动,继续一点点调整姿势,指尖反复摩挲着电线带的边缘,试图让它更松些。
门边的铁皮还在远处,可现在,解开绳子才是第一步。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重新落在于畅身上。
于瑶指尖死死抠着电线带松动的卡扣,借着微弱的力气一点点往外扯。
每动一下,粗糙的塑料边缘就磨得手腕发红,可她连眉头都没皱。
比起被于畅控制到天亮,这点疼根本不算什么。
她盯着于畅的后脑勺,看他呼吸始终平稳,才敢稍微加快动作。
手腕一点点从电线带的缝隙里往外抽,皮肤蹭过塑料时传来火辣辣的疼,她却咬着唇,连一声轻哼都不敢发。
终于,左手先挣脱出来,她赶紧把左手贴在身侧,轻轻揉了揉发麻的手腕,又立刻去解右手的绳子。
右手的电线带松得更快,没两分钟也抽了出来。
于瑶活动了下僵硬的手指,指尖还在微微发抖,却第一时间看向门边的铁皮。
她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脚刚落地,就感觉腿麻得发颤,只能扶着椅子,一点一点往门边挪。
每走一步,她都要停顿一下,确认于畅没有被吵醒。
地上的灰尘沾在她的裤脚上,她却浑然不觉,眼里只盯着那截生锈的铁皮。还有三步、两步、一步——她终于蹲下身,指尖碰到了铁皮冰凉的表面,赶紧攥在手里。
就在这时,于畅突然翻了个身,嘴里还嘟囔了一句含糊的梦话。
于瑶瞬间僵住,大气都不敢喘,手里的铁皮几乎要嵌进掌心。
她盯着于畅的脸,看他没醒,才缓缓松了口气,继续攥着铁皮,朝着窗户的方向挪去。
她记得这扇窗的插销是坏的,只要轻轻一推就能打开。
“叮铃——”
手机消息提示音突然在寂静的屋里炸开,于瑶浑身一僵,手里的铁皮“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她甚至来不及去捡,就看见于畅猛地从地上弹坐起来,睡眼惺忪的目光瞬间锁定她,随即染上暴怒的红。
“你敢跑!”
于畅的吼声像惊雷,他几步就冲了过来。
于瑶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的恐惧,转身就往窗户边扑。
她的手指刚碰到冰凉的窗框,用力一推,老旧的窗户“吱呀”一声被推开,冷风瞬间灌了进来。
她踩着窗台往上爬,半个身子已经探到了窗外,只要再往前一点就能落地。
可就在这时,于畅的手狠狠攥住了她的脚踝,像铁钳一样收紧。
“想跑?没门!”
于畅猛地往后一扯,于瑶失去平衡,整个人从窗台上摔了下来,后背重重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一黑,几乎喘不过气,刚想挣扎着爬起来,于畅的脚就踩在了她的背上,力道大得让她动弹不得。
“还敢耍花样?”于畅的声音里满是狠戾,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电线带,“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不知道怕!”
于瑶蜷缩在地上,双手抱头,疼得浑身发抖,却连一声求饶都不敢喊。
她明白,此刻任何妥协的姿态,只会成为点燃于畅的薪柴。
可于畅显然还不解气,他丢下手里的线,目光在屋里随意一扫,很快盯上墙角那根沾着灰的粗木棍。
他走过去抄起木棍掂了掂,转过身,朝着于瑶的腿狠狠挥下。
“我让你跑!我让你跑!”
木棍带着风声落下,沉闷的声响在静室里漫开。
于瑶的腿倏地失了知觉,疼得她眼角泛红,泪水不受控地砸在地上,牙关却咬得死紧,没漏出一点哭声。腿骨的钝痛一阵比一阵烈,每一下重击都让她浑身绷紧、止不住地抽搐。
于畅的动作越发狠厉,嘴里的污言秽语不断往外冒。
“敢骗我?还想跑?今天不打断你的腿,你就不知道厉害!”
于瑶蜷缩得更紧,意识渐渐开始模糊,只有腿上传来的剧痛提醒着她还活着。
她知道,这次是真的逃不掉了,绝望像冰冷的水,彻底将她淹没。
木棍带起的阴影再次落下来时,于瑶猛地扯开嗓子喊出声,那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等、等!你看手机!刚才是手机响了!哥肯定拿钱过来救我了!”
她死死盯着于畅手里的木棍,后背的冷汗混着眼泪往下淌,腿上的剧痛让她几乎要昏过去,却还是拼尽全力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急切的恳求。
她不知道消息是谁发的,甚至不知道手机响的是不是沈青泽的消息,可这是她现在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于畅的动作果然顿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
他看了看地上的手机,又看了看于瑶惨白的脸,手里的木棍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
他终究是抵不过“钱”的诱惑,万一真的是沈青泽发来的消息,现在把于瑶打坏了,就没人能换钱了。
“你最好别骗我!”于畅恶狠狠地瞪着于瑶,终于放下木棍,弯腰去捡地上的手机。
于瑶趴在地上,疼得浑身发抖,却悄悄松了口气。
至少现在,她暂时安全了。她紧紧盯着于畅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祈祷着屏幕上出现的,是能让她活下去的消息。
于畅一把抓过手机,手指飞快划开屏幕,看清内容的瞬间,脸色“唰”地沉了下来,黑得像要滴出水。
他盯着屏幕上“限时贷款”的垃圾短信,又猛地转头看向于瑶,眼里的怒火几乎要烧穿空气。
“垃圾短信!哪里是他来送钱,分明是个垃圾短信!”他一把将手机摔在地上,屏幕瞬间裂开一道蛛网。
刚才那点因“钱”而起的犹豫彻底消失,只剩下被欺骗的暴怒。
他几步冲过去,一把揪住于瑶的头发,将她的头狠狠往地上撞了一下,沉闷的响声让于瑶眼前发黑。
“还敢骗我!连垃圾短信都拿来当借口!”于畅的声音里满是狠戾,他再次捡起地上的木棍,这次的目标,是于瑶的胳膊,“我看你是真不怕死!今天我就废了你,看沈青泽还会不会来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