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畅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后,才拖着于瑶往一楼门口走,另一只手紧紧攥着手机,心里既盼着那三十万是真的,又怕掉进沈青泽设的圈套。
到了一楼门口,昏黄的路灯下,果然放着一个鼓囊囊的黑色书包,跟沈青泽说的一模一样。
于畅的眼睛瞬间亮了,一把将于瑶狠狠推在墙上,她没站稳,顺着墙壁滑坐在地,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顾不上管于瑶,几步冲过去抓起书包,拉开拉链就翻,一沓沓红色的现金露了出来,还散着淡淡的油墨味,旁边果然放着五瓶白酒、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底下还有真空包装的酱牛肉、花生米这些下酒菜。
“妈的,还真有!”于畅低骂一声,眼里满是掩饰不住的贪婪,他赶紧拉上拉链,把书包甩到背上,沉甸甸的重量让他彻底放了心。
他转身看向地上的于瑶,脸色又沉了下来,走过去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走!跟我上去!有了这三十万,老子先好好喝几杯,等明天拿到剩下的钱,再收拾你!”
于瑶被他拽着,胳膊上传来剧痛,却只能踉跄地跟着他往楼上走。
她看着于畅背上鼓囊囊的书包,心里既松了口气,又满是担忧。
沈青泽果然没骗他,可剩下的钱,还有明天的仓库之约,又会是怎样的局面?
回到屋里,于畅“砰”地一声甩上门,反手拧死老旧的铁锁,金属碰撞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他没再看一眼被推得踉跄倒地的于瑶,只盯着背上鼓囊囊的书包,脚步都透着急切。
书包往地上一摔,拉链没拉严实,几沓红色现金从缝隙里滑出来,“啪嗒”落在水泥地上。
他蹲下身一把扯开拉链,五瓶白酒滚到脚边,标签上的酒精度数晃得人眼晕;真空包装的酱牛肉、卤猪蹄、油炸花生米散了一地,酱卤的咸香混着油脂的香气,瞬间填满了整个屋子。
于瑶趴在地上,鼻尖萦绕着食物的味道,胃里却一阵翻涌,腿上的钝痛还没消,此刻连呼吸都带着牵扯的疼。
于畅抓起一包酱牛肉,指甲戳破真空袋,肉香立刻窜了出来。
他捏起一块塞进嘴里,嚼得满脸油光,又伸手去够脚边的白酒,指尖刚碰到冰凉的瓶身,突然顿住了。
“不对……”他嘴里的肉还没咽下去,含糊地嘟囔着,眉头瞬间拧成一团。
沈青泽那么精,怎么会平白无故送酒来?万一酒里有问题,或者自己喝多了睡死过去,沈青泽带着人冲进来,别说剩下的几百万,连这三十万都要打水漂!
这个念头像根刺扎进心里,于畅猛地把酒瓶推得老远,酒在地上滚了几圈,撞在墙角发出“哐当”声。
他一把抹掉嘴角的油,双手抓起散落的现金,一沓沓往桌上摞。
崭新的钞票边缘割得指尖发疼,他却毫不在意,眼睛死死盯着桌上的厚度,嘴里还不停数着:“一、二、三……二十八、二十九、三十!”
数完最后一沓,他才松了口气,赶紧把现金拢到一起,用书包严严实实地盖住,又把书包往桌角挪了挪,确保自己随时能看到。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头看向地上的于瑶,眼神里满是警惕,“别跟我耍小聪明,我告诉你,今晚我不睡,就盯着你!等明天拿到剩下的钱,再跟你算账!”
于瑶趴在地上,听着他的话,心里却悄悄定了些。
他不喝酒,还打算整夜盯着,至少不会因为醉酒失控动手。
她悄悄转动了一下手腕,白天被电线勒出的红痕还在发烫,却借着这个动作,悄悄把藏在掌心的小石子往指缝里又攥了攥。
窗外的天渐渐亮了些,微光透过破旧的窗户照进来,她盯着那缕光。
再等等,等沈青泽来,等天亮透。
于畅把桌上的现金重新塞进书包,又将书包紧紧抱在怀里,才缓缓靠在墙角滑坐到地上。
冰凉的水泥地透过裤子传来寒意,他却浑然不觉,只觉得怀里的重量比什么都暖。
三十万,一沓沓崭新的钞票硌着胸口,连呼吸都带着满足的暖意。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书包,嘴角忍不住往上翘,眼里的警惕淡了些,满是藏不住的狂喜。
“妈的,这沈青泽还真有钱……”他小声嘀咕着,手指隔着书包布料反复摩挲,仿佛能摸到钞票的纹路,“等明天拿到剩下的几百万,老子也能住大房子、穿好衣服,再也不用过穷日子!”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声在空荡的屋里显得有些诡异。
可笑着笑着,他突然顿住,猛地抬头看向地上的于瑶,眼里的狂喜瞬间被警惕取代。
他赶紧把书包往怀里又紧了紧,身体往前挪了挪,确保自己能清清楚楚看到于瑶的一举一动。
“别跟我装死,我告诉你,就算我眯一会儿,你也别想跑!”他对着于瑶恶狠狠地说,语气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底气。
有这三十万在手里,就算沈青泽明天耍花样,他也不算亏。
于瑶趴在地上,听着他的话,连眼皮都没抬。
怀里的小石子还在掌心攥着,硌得指尖发疼,却让她心里多了点底气。
于畅刚要合上眼,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尖锐的铃声像针一样扎进寂静的屋里。他猛地惊醒,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看清屏幕上“哥哥”两个字时,瞬间坐起身,警惕地扫了眼地上的于瑶。
她依旧蜷缩着,像团没动静的影子,才按下接听键。
“钱拿到了?”沈青泽冷冽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没有半分温度,像冰碴子砸在心上。
于畅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怀里的书包硌得胸口发疼,却让他瞬间生出几分嚣张。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嘴角勾起一抹贪婪的笑,“拿到了。没想到你沈青泽现在这么有钱,三十万说给就给。”
他顿了顿,又往前凑了凑,对着手机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得寸进尺的理所当然,“不过话说回来,我好歹也算你半个爸。现在孝敬我点钱,不是天经地义?”
这话刚说完,他就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声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