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棍再次落下,比之前更重、更狠。于瑶疼得几乎失去意识,心里最后一点希望也彻底破灭。
原来,连老天爷都不肯帮她。
木棍还悬在半空,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尖锐的铃声划破了屋里的死寂。
于畅的动作猛地顿住,眼神瞬间被屏幕吸引,身体比脑子先一步行动,弯腰抓起了手机。
看清来电显示上“哥哥”两个字的瞬间,于畅的瞳孔缩了缩,呼吸都漏了半拍。
是沈青泽!
他的怒火像是被瞬间浇灭了一半,只剩下满心的贪婪和紧张。
他攥着手机,指节泛白,犹豫了两秒,还是按下了接听键,故意捏着嗓子,装出凶狠的语气,“沈青泽是吧?你妹妹在我手里!想让她活命,就乖乖带钱来!”
于瑶趴在地上,原本已经涣散的意识因为“哥哥”两个字瞬间清醒。
她忍着剧痛,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光亮。
是沈青泽!他终于打来电话了!
她想喊,却因为疼和激动,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只能死死盯着于畅手里的手机,祈祷着沈青泽能听出不对劲,祈祷着他能快点来。
“你要多少钱?”
听到沈青泽冷得像冰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于畅的身体下意识绷紧,却又立刻被贪婪攥住了心神。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更凶狠,也更有底气,“钱?我要五百万!现金!”
他故意把数字报得很高,眼睛却死死盯着地上的于瑶,观察着她的反应。
他料定沈青泽在乎这个妹妹,肯定不会讨价还价。
听筒里沉默了几秒,只有沈青泽平稳却带着压迫感的呼吸声,于畅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收紧,心里莫名发虚。
他第一次跟这么“有钱”的人谈条件,难免有些没底,刚想开口再威胁两句,逼对方松口,就听沈青泽的声音再次传来,依旧没什么温度,却像一盆冷水浇在他头上,“太多了。”
“太多了?”于畅瞬间炸了,声音陡然拔高,眼里满是不敢置信的愤怒,“你住着几千万的别墅,穿十几万的西装,身边的人都娇贵得跟公主似的,现在跟我说五百万太多了?”
他一把揪住于瑶的头发,将手机狠狠凑到她嘴边,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恶狠狠地低声警告,“你跟他说!让他别跟我讨价还价!不然我现在就打断你的腿!”
于瑶疼得头皮发麻,却赶紧抓住这个机会,对着手机嘶哑地喊,“哥!他要打我!你别跟他争……”
话还没说完,于畅就一把抢过手机,狠狠将她推回地上,对着听筒怒吼,“沈青泽!我不管你觉得多不多,五百万,少一分都不行!不然你就等着给你妹妹收尸!”
“这么多现金需要时间。”
沈青泽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像一颗石子投进于畅紧绷的心里。
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里闪过一丝算计。
大额现金确实难凑,尤其是五百万,银行预约、取现都要走流程,沈青泽这话倒在理,不像是故意拖延。
但这点理智很快被贪婪压过,他心里的虚浮瞬间变成了笃定,语气却依旧装得凶狠,生怕被看出底气不足,“时间我能给,但不是无限期!我限你三个小时!”
他低头看了眼地上蜷缩的于瑶,又对着听筒补充,刻意加重了威胁的意味,“三个小时后,你一个人把钱送到城东老厂房的废弃仓库。记住,只能你一个人来,要是敢带警察,或者晚一分钟,你就等着给你妹妹收尸!”
于畅攥着手机,指节泛白,心里却在偷着乐。
他觉得自己拿捏住了沈青泽的软肋,只要于瑶在他手里,沈青泽就不敢不乖乖听话。
听筒那头沉默了几秒,空气里仿佛都透着沈青泽的冷静,随后才传来他依旧冰冷的声音,“三个小时,银行都没有上班,拿不出来。”
“拿不出来?”于畅瞬间被激怒,手里的木棍“嘭”地一声砸在瑶瑶的腿上,疼得她浑身一颤,闷哼出声。
他对着手机怒吼,“这是你自己的事!我不管银行上不上班,你必须想办法!”
瑶瑶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哭出声。
就在这时,听筒里沈青泽的声音再次传来,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一楼门口,有一个黑色书包,里面有三十万现金,你先拿上。旁边还有些酒菜,你可以先吃着。早上银行开门后,我会把剩下的钱给你送过来。”
于畅愣住了,手里的木棍停在半空。
他没想到沈青泽会这么痛快拿出三十万,心里的贪婪瞬间压过了怒火,却又带着一丝怀疑,“你没耍花样?那三十万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你下去看看就知道。”沈青泽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于畅攥着手机,眼神在地上的瑶瑶和门口之间来回打转,心里飞快地盘算着。
三十万已经不少了,要是沈青泽真有诚意,剩下的钱肯定也能拿到。
他最终咬了咬牙,对着手机恶狠狠地说,“我现在就下去看!要是敢骗我,我第一个收拾她!”
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是沈青泽直接挂了电话。
于畅盯着黑下去的屏幕,心里的怀疑又冒了出来,却还是抵不过三十万现金的诱惑。
他攥着手机起身,刚要往门口走,余光瞥见地上的于瑶,眼神一沉。
不能把她单独留在这儿,万一又想跑怎么办?
他几步走过去,弯腰一把揪住于瑶的头发,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她的头皮扯下来。
“走!跟我一起下去!”于畅恶狠狠地说,拖着她就往门外拽。
于瑶疼得眼泪直流,腿上的伤被地面摩擦着,传来钻心的疼,却只能被他拽着,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推开门,外面灰蒙蒙的一片,天还没亮透,只有远处街灯的光透着点昏黄。四周静得可怕,连风吹过的声音都没有,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里回响,显得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