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桥在虚空中划出一道亮线，墨轩把玉佩从剑柄上拿下来，贴在桥面中心。那块破石头一沾上去，整座桥就开始轻微震动，像是被什么东西唤醒了。
“别抖这么狠。”他按住玉佩，“我又不是要你跳广场舞。”
玉佩的纹路亮了起来，血红色的痕迹顺着桥体蔓延，最后在前方凝聚成一条清晰的光道，直指远处那颗若隐若现的星球。
“方向对了。”墨轩回头，“咱们不用炸塔了，直接顺网线上门，找人退订服务。”
李昊站在桥边，手臂上的血脉还在跳。他低头看了眼皮肤下的波动，像是有东西在里面来回走动。
“我这信号接收器更新了。”他说，“现在连wiFi密码都快出来了。”
朱雀凑过去看了一眼：“你这不叫密码，叫心跳加速。”
青龙翻了个白眼：“你们俩能不能别一边赶路一边谈情说爱？这桥再晃下去，我新熨的袍子都要皱了。”
玄武没说话，脚掌已经嵌进桥底三寸深，像根柱子扎在那里。他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听到了某种频率极低的嗡鸣。
“干扰源增强了。”他说，“每前进一段，能量乱流就多一层。”
话刚说完，光桥猛地一震，桥面出现几道细小的裂痕，边缘的光芒开始闪烁不定。
墨轩立刻蹲下，手指压住玉佩：“它在抗拒导航系统，有人不想让我们靠近。”
“那就说明我们走对了。”李昊握紧刀柄，“越不让去的地方，越得踩一脚。”
“有志气。”墨轩咧嘴，“但咱不莽，咱讲策略。”
他转头看向其他人：“接下来要提速，不然等对方切断信号，咱们连导航都没了。”
“提速？”朱雀挑眉，“你当这是电动车，我说加就加？”
“你不是会放火吗？”墨轩指了指桥尾，“把火线缠到动力节点上，当个临时充电桩。”
“你把我当充电宝？”她哼了一声，“充一次收五十灵石。”
“先记账。”墨轩摆手，“等到了星球，随便你抢宝藏。”
青龙冷着脸：“我也要分红。”
“你还好意思要？”墨轩笑，“你上次分的丹药还没吃完吧？藏枕头底下那三瓶我没动。”
“那是保养品。”青龙一本正经，“龙皮需要定期滋养。”
“行行行，护肤大王。”墨轩站起身，“都准备好了就开工，谁拖后腿谁请客吃饭。”
玄武低声道：“我可以撑住结构，但最多五分钟。”
“够了。”墨轩点头，“五分钟，足够我们冲出干扰带。”
朱雀走到桥尾，双手一搓，火线窜出，在空中绕了几圈后缠上几个发光的节点。火焰顺着线路蔓延，整个桥体开始升温，速度明显加快。
青龙甩出三道金光，打入桥体裂缝中。金纹一闪，裂痕被暂时封住。
“别指望我天天修桥。”他说，“下次该换物业了。”
“你就是物业。”墨轩叼上草茎，“还是包年那种。”
光桥轰然加速，撕开前方的黑暗。周围的星域变得模糊，像是被拉长的光线。那些原本游离在远处的黑影再也跟不上节奏，渐渐消失在视野尽头。
玉佩的温度还在上升，墨轩能感觉到它的震动越来越强，像是在回应什么。
“它急了。”他说，“估计后台管理员正在疯狂刷新页面。”
李昊突然抬手：“停一下！”
所有人都看向他。
他闭着眼，眉头微皱：“我听见了……不是声音，是记忆片段。很杂，但有一句话重复出现。”
“什么话？”墨轩问。
“‘容器已激活’。”李昊睁开眼，“还有……‘宿主接近’。”
空气安静了一瞬。
“谁是容器？”朱雀低声问。
“不知道。”李昊摇头，“但我感觉……和我有关。”
墨轩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笑了：“那你岂不是自带剧情？”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青龙打断，“桥体承受力达到极限，前面还有一层能量屏障。”
他说得没错。前方空间泛起波纹状的光晕，像是水面被加热后的扭曲。穿过那层屏障，就意味着正式进入星球引力范围。
“冲过去会不会散架？”朱雀问。
“会。”玄武说，“但我们可以让散架的时间晚一点。”
“怎么操作？”墨轩问。
“我来顶前面。”玄武往前走了几步，整个人沉下半截，背部隆起一块厚重的甲壳状结构，“撞过去的时候，你们抓住固定点。”
“你这是变身？”朱雀惊讶。
“算是。”他淡淡道，“老本行。”
墨轩拍了拍他的肩：“辛苦了，回去给你加鸡腿。”
“我不吃鸡。”玄武说，“我要睡满三天。”
“成交。”墨轩转身，“都听好了，抓稳东西，我们要玩一把太空碰碰车！”
众人迅速找到支撑点。李昊用刀插进桥面固定身体，朱雀把火线缠在手腕和栏杆上，青龙咬牙扶住一根支柱，嘴里还在念叨“这衣服可是限量款”。
墨轩站在最前面，一手按着玉佩，一手握紧破剑。
“准备——”
光桥撞入屏障的瞬间，整片空间剧烈震荡。桥体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边缘的光芒大片脱落，像烧断的灯丝。裂缝迅速蔓延，但又被青龙不断修补。
李昊闷哼一声，额头冒出冷汗。他手臂上的血脉完全亮了起来，节奏和星球表面的光带同步闪烁。
“顶住了！”朱雀大喊。
屏障终于被突破。光桥冲出乱流区，速度逐渐平稳。前方的星球变得清晰可见。
它通体呈幽蓝色，表面流动着暗金色的纹路，像是某种巨大的阵法在运转。极地有光带明灭，如同呼吸。赤道周围环绕着数道环形结构，明显不是自然形成。
“这地方……”青龙眯眼，“比老头子画的大饼还夸张。”
“可不许退钱。”墨轩盯着星球，“咱们都到家门口了。”
李昊靠在桥边，喘着气：“我刚才看到的画面更清楚了。那座城……是活的。”
“城还能喘气？”朱雀不信。
“它在等。”李昊低声说，“等一个人进去。”
墨轩摸了摸玉佩，发现它的热度开始下降，但纹路依旧亮着，指向星球深处的一处峡谷。
“原来不是求救。”他轻声说，“是召唤。”
“谁召唤？”李昊问。
“不知道。”墨轩收剑入鞘，“但既然来了，就得见一面。”
玄武缓缓从桥体中拔出双脚，沉声道：“引力场稳定，可降。”
“那就别客气了。”墨轩走向前端，“全员准备着陆程序。”
朱雀活动了下手腕：“落地之后我能先烧点东西热身吗？”
“不准烧城。”墨轩说，“其他随便。”
青龙整理衣袖：“我要找个干净的地方降落。”
“你是来避难的吗？”墨轩笑。
“我是来讲究的。”青龙瞪他。
光桥缓缓滑行，停驻在星球同步轨道，正对一处巨大峡谷入口上方。下方地貌清晰可见：断裂山脉呈放射状分布，中心隐约露出一座巨城的轮廓。
墨轩望着那座城，忽然觉得嘴里草茎有点碍事。
他把它拿下来，随手一弹。
草茎翻滚着下坠，穿过大气层，朝着地面那道裂开的城门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