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带他们回来的人,瞧见来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中满是惊恐之色。他慌乱地跳下马,双腿发软,差点摔倒在地,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便赶忙单膝跪地,声音颤抖地说道:“总兵大人。”
陈永福骑着一匹黑色骏马,威风凛凛地来到众人面前。他狠狠地瞪了那跪地之人一眼,眼中的怒火好似要将其吞噬。随后,他翻身下马,大步从那人身边走过,身上的甲胄相互摩擦,发出冰冷的声响,带起一阵冷风,让那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陈永福走到刘庆身前,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刘庆如今落得这般田地,不禁长叹一声,眼中满是惋惜与无奈:“刘庆,你怎么会落到如此田地?”
刘庆见陈永福如此举动,心中宽慰了不少。他神色坦然,微微一笑,说道:“大人,无妨。是非曲直,自有公道。我问心无愧,便也无所畏惧。”
陈永福无奈地摇摇头,凑近刘庆,小声说道:“我真后悔将那等人交于你。本想着你们出去,生死难料,却不想你竟能行险招,还取得成功。可恨这些小人,竟然恩将仇报…… 哎,真是世事难料啊。”
刘庆坦然自若,语气坚定地说道:“大人,我虽落得如此下场,但我从未觉得自己做错。我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心中的大义。”
陈永福瞟了一眼仍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心中的愤怒如熊熊烈火般燃烧,但却又无可奈何。他虽身为总兵,手握重兵,却无法让府军对他完全言听计从。下面的人各自心怀鬼胎,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
平日里,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竟然有人为了一己私利,出卖、擒住了刘庆。他心中涌起一阵悲凉,觉得自己这个总兵当得实在窝囊,毫无意义可言。
他看着刘庆,眼中满是担忧与不舍:“你这一去,可真是凶多吉少…… 哎。” 他又瞟了眼朱芷蘅,心中一动,凑近刘庆,低声说道:“殿下弃城去寻你,这事已然闹得满城风雨。你此去,不妨说殿下与你已有夫妻之实,想来王大人也会看在周王的面子上,或许能放过你吧。”
刘庆轻轻摇摇头,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正直:“大人,你知我不是这样的人。我与殿下清清白白,怎能用这般谎言来换取生机?我宁愿坦然赴死,也不愿玷污殿下的名声。”
陈永福一时没了主意,心中满是愧疚与无奈。他重重地拍了下刘庆的肩膀:“我真对不起你啊,是我没能护你周全。”
刘庆苦涩一笑,眼中满是释然:“大人,这或许就是我的命数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早已看淡。” 或许死了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也未可言之了,他心里只得安慰自己道。
朱芷蘅见此情景,急忙上前来,眼中满是哀求之色:“陈大人,你能不能救救他?你手握重兵,一定有办法的。”
陈永福无奈地摇摇头,脸上满是痛苦之色:“这是巡抚王大人下令的,我也无能为力。官场之事,错综复杂,我也无法违背王大人的命令。”
朱芷蘅咬着嘴唇,身体微微颤抖,声音带着绝望:“难道,就让庆郎如此被抓走,任人处置?我不甘心。”
陈永福闻言,不由得又打量了下两人,心中暗自思忖,这刘庆真是生得一副好皮囊,连殿下也对他倾心不已。他却不知,两人早已私订终身。
刘庆拱手行礼,神色平静:“我知大人为难,也未曾有责怪过大人。毕竟这世道,人人皆为自己考虑。然若我此行有难,还望大人日后若有我家母、娘子之消息,能照拂一二,我便感激不尽了。”
陈永福正色道:“你放心,只要我陈永福还活着,定会竭尽全力。你的请求,我定当办到。”
刘庆抬头看了下天色,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大地上,为这世间染上了一层悲壮的色彩。他轻声说道:“大人,时候不早了,我就先行去巡抚衙门了。”
朱芷蘅听闻刘庆的话,情绪瞬间激动起来,眼眶中闪烁着泪光,声音急切而又坚定:“庆郎,我这就去请父王来,无论如何,我定要他救你出来。”
刘庆看着她,眼神中满是温柔与感激,却又带着一丝无奈:“殿下,承蒙殿下厚爱,刘庆感激涕零。然我自觉并未做出任何有罪之事,此番前去,不过是想将事情说个清楚明白。只是周王殿下不必劳烦了,此事对周王而言,实在是极为棘手。”
周王虽贵为王爷,却不能随意干涉地方事务,若那王汉因此恼怒,上参一本,周王必定会受到牵连,落得个不好的下场。
然而,朱芷蘅此刻满心焦急,哪里听得进刘庆的劝告。她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转身便朝着王府的方向飞奔而去。
陈永福看着朱芷蘅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刘庆,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来这殿下对你,当真是情深意重啊,呵呵。” 那笑容里,既有对两人感情的感慨,也有对世事无常的无奈。
刘庆对着陈永福拱手一礼,神色平静而坚定:“大人,请了。”
言罢,他挺直了脊梁,大步朝着巡抚衙门走去。这般情景,哪里像是一个待罪之人,反倒如同一位凯旋而归的将士,周身散发着一种令人敬畏的气势。
陈永福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他身边的亲兵见此情景,不禁好奇地问道:“大人,这刘大人怎么会犯下如此过错?他平日里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做出这等事的人啊。”
陈永福无奈地摇了摇头,翻身上马,沉声道:“回营。”
那名押送刘庆的军官,见陈永福上马,连忙满脸堆笑地谄媚上前,然而,他得到的却是陈永福冷冷的一声 “哼”。这一声冷哼,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