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木布泰听了,脸上并无恼怒之色,她指尖轻轻划过案上摊开的《孙子兵法》,那书页在她指尖轻轻翻动,发出细微的声响。“明军在辽东屠戮我建州子民时,可曾念过‘羞耻’二字?若不是你们逼得建州子民无衣无食,谁愿在马背上讨生活?今我大清八旗南下,不过是‘以血还血’。再道,我今日设宴,并非谈军国之事,只为刘将军而来。”
刘庆心中诧异,不禁冷哼一声,说道:“你是何人?为我而来,我可与汝等无甚交流。”
布木布泰眉目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说道:“我乃汗王皇太极的侧福晋,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我久慕中原之盛世,故而前来,不想,不过如此而已。”
刘庆听到她自报身份,脸色瞬间一变,下意识喃喃道:“布木布泰,大玉儿。”
布木布泰闻言,不禁一惊,追问道:“你如何得知我的名讳。”
刘庆意识到自己失态,脸色迅速恢复过来,却并未回应她的问题,转而手扶上剑柄,大声道:“你可真是大胆,身为建奴福晋,竟然敢来我大明,实乃挑衅之至。”
布木布泰轻笑起来,笑声如银铃般清脆,说道:“刘将军,你也太急切了吧,我在此,手无寸刃,将军还怕我伤害了你。”
刘庆冷哼道:“尔等蛮夷之辈,不得不防。”
布木布泰脸色微微一变,说道:“刘将军,都说大明乃天朝之地,人杰地灵,君子之风,而刘将军从进我门来就恶语相向,可非君子之道。”
刘庆淡淡道:“我辈自是有朋来之,美酒香茶,有狼来之,自然刀枪相向。”
布木布泰也不恼,掩嘴笑道:“那将军你可是把我当成那恶狼了?我身哪里像那恶狼?将军,请坐吧。”
刘庆依旧站立着,神色坚毅,说道:“你有话就说吧。”
布木布泰见状,拿过一旁的酒壶,斟上一杯酒,酒香瞬间四溢,她说道:“将军,你莫还是怕我是那恶狼?”
刘庆眯了眯眼,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布木布泰,说道:“我不知你邀请我是何意,不敢坐尔。”
布木布泰玉手轻抬,端起酒盏,仪态优雅,面上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说道:“将军,且入席来,待我细细道来。”
那声音轻柔婉转,却让这表面上神色平静,仿若深潭无波的刘庆内心早已如翻江倒海一般。眼前之人,竟是日后在历史长河中声名赫赫的主啊!他实在难以想象,在清军入关这般动荡之际,她怎会如此大胆,孤身潜入这大明的京城之中。? 刘庆面色微变,眼眸中神色闪烁不定。布木布泰仿若未觉,静静地端着酒盏,美目流转,静静地凝视着刘庆,那目光好似能看穿他的心思。
刘庆心中一横,冷哼一声,暗自思忖:“纵你如恶狼般狡黠凶狠,我手中之剑亦能护我周全。” 这般想着,他昂首阔步上前,而后端坐在席上,身姿挺拔如松。
布木布泰见状,不禁轻笑出声,那笑声清脆悦耳,宛如银铃作响:“将军这模样,可不似传闻中那般威风凛凛的猛将,倒像是个温润如玉的文弱书生。你手中虽有宝剑,又怎能对付得了我这个建奴女子呢?”
刘庆闻言,眉头瞬间拧紧,眼中闪过一丝怒意,眼看着又要发作。布木布泰见状,识趣地不再打趣,而是将手中酒盏稳稳置于刘庆身前,态度诚恳地说道:“将军,请饮酒。”
她见刘庆依旧端坐不动,连酒盏都未曾碰一下,不禁展颜笑道:“是我考虑欠妥,那我便先饮为敬。”
说罢,她端起桌上两杯酒,仰头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尽显豪爽之气。随后,她又重新斟上酒,烛火摇曳,映照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眸,闪烁着捉摸不透的光芒,“将军,这下可放心了吧?”
刘庆依旧不为所动,脸上浮现出一抹讥讽之色,冷冷道:“你这般大费周章邀我前来,所为何事?我不过是个籍籍无名之辈,实在不值得福晋如此兴师动众地相约。”
布木布泰轻抿一口酒,而后端着酒杯,目光中满是欣赏,缓缓说道:“听闻中原新近出了一名猛将,将那些流贼打得一败再败,声名远扬,我心中甚是好奇,便有心结识一番。今日一见,却不想将军并非那种五大三粗的猛将,反而是一副谦谦君子模样,实在让人感叹。”
刘庆一听,作势就要起身,说道:“既然福晋已经见过我了,那我也不便久留,就此告辞。”
布木布泰见势,伸手一把拉住刘庆的衣袖。刘庆本能地闪身避开,神色严肃,说道:“男女有别,望福晋自重。”
布木布泰却不以为然,哈哈一笑,那笑声爽朗肆意:“将军,你可别忘了我是建奴女子,我们可没有你们中原这般男女大防的规矩。不过,中原的这些规矩,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刘庆眉头紧蹙,眼中满是不悦,说道:“你既然已经见了我,我自然不能在此久留。你也清楚自己是建奴,如今你们的大军正在我大明的土地上肆虐,我可不想背上通敌的骂名。”
布木布泰微微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之色,冷笑道:“将军想要个好名声?哼,你们汉人大多男盗女娼,口蜜腹剑,你又怎会是例外?”
刘庆听闻此言,心中的杀机再也按捺不住,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他心中涌起一股冲动,真想一剑杀了眼前这个布木布泰,看看历史的轨迹究竟会如何改变。? 布木布泰似是察觉到了刘庆的杀意,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神秘的笑容,说道:“将军,可是想杀了我?”
刘庆喉咙一紧,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此时,布木布泰缓缓将酒液含入口中,她的一举一动,举手投足间,竟有种莫名的勾人心魄的魅力。刘庆心中暗自感叹,这布木布泰虽无倾国倾城之貌,却有着别样的风情,只是可惜年岁稍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