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让人始料未及的是,就在这关键时刻,半路突然杀出一个名叫刘庆的人。他犹如天降神兵一般,不仅成功地稳住了关宁军,更是凭借着先进的火器,硬生生地抵挡住了那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十万大军。
这十万大军本以为可以轻而易举地破关而入,却没想到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遇到如此顽强的抵抗。刘庆所率领的关宁军在他的指挥下,如同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任凭敌人如何猛烈地攻击,都无法撼动其分毫。
而这一耽搁,对于那十万大军来说,无疑是错失了入关的最佳时机。原本他们可以趁着关宁军阵脚未稳、防线未固之时,一举突破防线,长驱直入。但如今,刘庆的出现却让他们的计划全盘落空,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局势。
“传令下去,全军原地休整,加强戒备,不许任何人擅自出战。” 多尔衮挥了挥手,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本王就不信,他刘庆能守一辈子山海关。”
帐内众将纷纷领命退下,只剩下多尔衮一人,望着案上的舆图,久久不语。
关宁军的中军大帐比不得清军的奢华,泛黄的帐布上还留着箭簇穿刺的破洞。刘庆将青铜酒爵重重顿在案上,酒液溅在摊开的舆图上,在 “锦州” 二字周围晕出深色的圈。帐内烛火被穿堂风搅得摇晃,映得关宁军将领们脸上的神色忽明忽暗 —— 关宁军副将祖泽远捻着胡须假装端详地图,参将张存仁用靴尖碾着地面的草屑,唯独没人直视刘庆的眼睛。
平逆军千总赵虎左臂缠着渗血的麻布,铁环护腕在甲胄上磨出轻响,他往前半步抱拳道:“侯爷,清军屯在五里外不走,咱们该如何应对?”
刘庆指尖划过舆图上的河流弯道,忽然抬眼扫过帐内:“我军与清军不适合正面作战。” 话音刚落,帐角就传来一声嗤笑,是关宁军游击将军李辅明用靴底蹭甲胄发出的声响。那声音不大,却像针似的扎进众人耳朵里 —— 谁都听得出,这是在嘲讽平逆军怯战。
刘庆视而不见,继续道:“虽不适合正面交锋,却不妨碍我们将其逐回老巢。” 他的目光在副总兵白广恩、参将郭云龙等人脸上逡巡,这些人都是吴三桂一手提拔的旧部,此刻甲胄上的蟒纹补服虽蒙着尘土,眼神里的倨傲却未减半分。
“侯爷这话未免太过轻巧。” 白广恩终于忍不住开口,腰间的双鱼玉佩随着动作撞出轻响,“清军十万大军虎视眈眈,我军兵力本就吃亏,何苦要在旷野上硬碰硬?” 他瞥了眼赵虎渗血的绷带,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依末将看,退回山海关死守便是,何必做这无谓的牺牲?”
帐内顿时响起一片附和声。郭云龙摸着颔下短须,慢悠悠道:“白副总兵说得在理。咱们关宁军守了一辈子山海关,闭着眼都能知道哪段城墙适合布防。” 他故意加重 “关宁军” 三字,仿佛在提醒刘庆 —— 这里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
刘庆端起酒爵浅啜一口,目光落在那些微微扬起的下巴上。这些关宁军将领,个个都是在辽东战场上滚过尸的狠角色,哪里肯真心服膺一个半路杀出的 “侯爷”?他们嘴上应着 “遵令”,骨子里却把这当作鹊巢鸠占,若不是吴三凤当众俯首,若不是刘庆捧着 “复明” 的大义招牌,恐怕早就掀了桌子。
“诸位可是怕了建奴?” 刘庆忽然将酒爵重重一放,玄铁护腕撞得案几震颤。
“放屁!” 参将祖大乐猛地拍案而起,他本是吴三桂的表亲,此刻虬髯倒竖,“老子在松山城下砍过鞑子的脑袋时,你小子还不知在哪喝奶!”
“好。” 刘庆不怒反笑,指尖在火铳的扳机上轻轻摩挲,“既然不怕,那就请各位将军回营整备。今夜,由平逆军揭开这锅盖,届时各位奋勇向前即可。”
帐内瞬间死寂,连烛火燃烧的噼啪声都清晰可闻。关宁军将领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愕然 —— 谁都没料到这刘庆竟又要夜战。李辅明刚要开口反驳,却对上刘庆冰冷的目光,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们虽不屑于刘庆的指挥,却不得不承认,此人每次险招都能奏效,更何况,此刻军权早已旁落,除了从命,别无他法。
赵虎的拳头猛地攥紧,铁环护腕刮擦甲胄发出刺耳的声响。平逆军的将领们齐刷刷看向刘庆,眼中虽有疑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信任。刘庆迎着众人的目光,缓缓起身,玄色披风扫过满地的狼藉:“都散了吧,三更时分,听我号令行事。”
帐外的风卷着沙砾拍打帐布,关宁军将领们鱼贯而出时,脚步都带着不情愿的拖沓。白广恩与郭云龙擦肩而过,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冷哼:“等着瞧,看他今夜能玩出什么花样,这清军十万,可非李自成那数万乱民可比。” 郭云龙扯了扯嘴角,没说话,却在转身时,狠狠瞪了眼平逆军的营帐。
刘庆望着他们的背影,忽然低声对赵虎道:“今夜之后,清军的锅盖,该彻底揭开了。” 赵虎的拳头重重捶在胸前,发出沉闷的响声,算是应下了这无声的誓言。
才月上树梢,清辉透过中军大帐的破洞洒下,在青砖上织出斑驳的银网。忽闻帐外传来甲胄碰撞的脆响,百户林志远拽着个血人撞开帐帘,粗布战袍上沾着的泥浆在门槛上拖出深色的痕迹。“侯爷!” 他声如洪钟,震得帐内烛火猛地摇曳,“抓到个奸细!”
刘庆正俯身细看舆图,闻言缓缓直起身,玄色披风扫过案上的令箭,发出细碎的碰撞声。“何事喧哗?” 他目光落在那被拖拽的人身上 —— 此人锦袍已被划得褴褛,脸上血污模糊,唯有一双眼睛仍透着倔强,被林志远按在地上时,膝盖撞出沉闷的响声。
林志远一脚踩住那人后心,铁靴碾得对方闷哼出声:“末将巡视西营时,见这厮鬼鬼祟祟往清军大营方向去,形迹可疑!” 他猛地抬脚,将那人的脸狠狠摁在地上,“兄弟们在芦苇荡设伏,这厮还想反抗,被我们打断了腿!”
刘庆 “哦” 了一声,声音平淡得像帐外的月光。他缓步走到那人面前,玄铁护腕在火把下泛着冷光:“你是何人手下?”
那人从血污中抬起头,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溅在刘庆的靴尖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声音嘶哑,却透着一股硬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