庇护所的土灶上,陶锅里的面糊正冒着热气,李婶用外婆留下的旧陶勺轻轻搅动,撒了把切碎的笋干 —— 是从木柜里翻出的干菜,泡软后带着淡淡的咸香。“大家都盛一碗,趁热喝,垫垫肚子才有力气琢磨原液的事。” 她把陶碗摆成一排,碗沿的茶渍在火光下泛着暖光,像社区里每次分饭时的热闹场景。
苏晚接过陶碗,顾沉舟赶紧帮她吹了吹:“小心烫,刚才添木枝时,我手都被溅到了。” 他指尖还留着点红印,却不忘把自己碗里的笋干拨给苏晚 —— 知道她爱吃脆口的。小伟坐在角落,手里攥着摔断的桃木挂饰,正用李婶急救盒里的细麻绳打结:“阿姨你看,我绕了三圈,外婆说这样结最牢,说不定还能挡孢丝呢!”
周伯蹲在土灶旁,用树枝比划着地上的陌生脚印:“这鞋底纹路细,像是城里卖的皮鞋,张启恒上次来社区,穿的就是这种。” 陆叔凑过来,摸了摸木柜空架子上的指纹:“原液瓶是陶的,不轻,拿的时候肯定会蹭到,你看这刮痕,像是被陶瓶边缘划的,新痕,没超过三天。”
李婶突然想起什么,从帆布包里掏出个布包:“这是上次社区做馒头剩下的酵母粉,本来想给小伟做包子,现在倒是能和面粉混在一起,撒孢丝时更粘。” 小伟眼睛一亮,赶紧把挂饰放在一边,帮着倒酵母粉:“等会儿要是孢丝再来,咱们就撒这个,肯定比上次管用!”
就在这时,门外的雾里传来 “叩叩叩” 的轻响 —— 不是母体孢撞门的闷响,是有人用指节敲门,三轻两重,节奏规整。苏晚突然想起外婆日记里的话:“双生谷熟人访,以三轻两重为记。” 她和顾沉舟对视一眼,顾沉舟悄悄拿起靠在门边的木棉枝,眼神警惕地盯着门缝。
“外面是谁?报个名字。” 苏晚压低声音问。门外传来个熟悉的女声,带着喘息:“是我,王婶,社区负责后勤的,我从社区逃出来的!” 王婶是社区里出了名的热心人,平时总帮大家缝补衣服、分发物资,苏晚赶紧让顾沉舟拉开条缝。
门缝里钻进来个熟悉的身影 —— 王婶裹着件旧棉袄,头发上沾着雾水,手里拎着个布包,布包上还印着 “双生谷社区” 的字样。“快让我进去,后面有孢丝追着!” 她踉跄着进来,顾沉舟赶紧把门重新抵上,李婶递过碗热面糊:“先喝点热的,慢慢说,社区怎么了?”
王婶喝了口面糊,才缓过劲:“张启恒的人把社区围了,说要找‘魂水原液’,还把老灶房里的人都关起来了!我趁他们换岗,从后墙翻出来的,布包里是社区仓库里剩下的老木棉根,外婆说过,这东西能激活原液。” 她打开布包,里面是几根晒干的老木棉根,根须完整,还带着淡淡的木棉香。
小伟突然凑过来,把修好的桃木挂饰递给王婶:“王婶,你看我修好的挂饰!外婆编的,能挡孢丝,你拿着防身。” 王婶接过挂饰,摸了摸小伟的头:“还是小伟细心,上次你丢了的小皮球,还是我帮你在老井边找回来的呢。” 这话让苏晚心里一动 —— 老井边,正是原液可能的去向。
顾沉舟突然指着王婶的棉袄口袋:“你口袋里露出来的是什么?像是个徽章。” 王婶赶紧把口袋里的东西往里塞,却不小心掉出个银色的小徽章,上面刻着 “恒业集团” 的字样 —— 是张启恒公司的标志!大家瞬间安静下来,李婶手里的陶勺停在半空,雾气似乎又浓了几分。
“嗡 ——” 刺耳的低频震动突然从门外传来,王婶脸色瞬间发白:“是母体孢本体!我逃出来时,它一直在雾里跟着,肯定是闻着我的气味来的!” 顾沉舟赶紧把老木棉根塞进陶锅,倒上山泉水:“快煮根水!外婆说能激活原液,说不定也能挡孢丝!”
苏晚和周伯一起把木柜推到门边,陆叔则把面粉、酵母粉和木棉籽粉混在一起,装在陶碗里:“上次用这个粘住了孢丝,这次多撒点!” 门缝里突然钻进来几条粗孢丝,直扑陶锅里的老木棉根 —— 这是激活原液的关键,绝不能被污染!
“快撒粉!” 陆叔喊着,把混合物往孢丝上撒,粉粒粘在丝上,一碰到空气就爆绿光,“滋啦” 冒白烟,孢丝瞬间缩了回去。可没等大家松口气,木门突然 “咔嚓” 一声裂了道大口子,泛黑的雾顺着裂缝往里灌,母体孢本体的半个影子在雾里晃,虫核的红光直扑苏晚怀里的魂器残片。
“用老木棉根水!” 李婶突然把刚煮好的根水往裂缝里泼,淡绿色的水碰到雾里的孢丝,瞬间冒白烟,雾竟退了些。小伟突然举起桃木挂饰,往钻进来的孢丝上挡 —— 挂饰刚碰到丝,孢丝就 “吱” 的一声缩回去:“管用!桃木真的能挡孢丝!” 他赶紧把挂饰递给王婶,又找了几块桃木碎片分给大家。
王婶拿着挂饰,却没像大家一样挡孢丝,反而悄悄往门边退。顾沉舟注意到她的动作,刚想开口,母体孢突然撞向木门,木柜被撞得晃了晃,苏晚手里的魂器残片差点掉在地上。顾沉舟赶紧扑过去护住残片,后背被溅到的孢丝擦了下,泛出淡黑的印子。
母体孢本体撞了几次门,见攻不进来,慢慢退进雾里,只留下几条细孢丝在门缝外监视。大家松了口气,李婶赶紧用剩下的老木棉根水帮顾沉舟擦后背的黑印:“还好根水管用,不然这印子得好几天才消。” 苏晚则拿起魂器残片,放在根水里浸了浸 —— 残片的裂痕缩小了些,泛出淡淡的绿光。
“王婶,你刚才怎么往门边退?” 顾沉舟突然开口,眼神盯着王婶手里的银色徽章,“你口袋里的恒业集团徽章,是怎么回事?” 王婶脸色发白,捏着徽章的手紧了紧:“我…… 我是从张启恒的人身上抢的,想留着当证据……” 话没说完,她口袋里的通讯器突然 “滋滋” 响了,屏幕亮了下,跳出 “目标已到,引至老井” 几个字,又暗了下去。
大家瞬间愣住了 —— 王婶是张启恒的诱饵!苏晚刚想上前,门外的雾里突然传来 “嗡” 的巨响,之前那缕淡绿光又亮了起来,这次更清晰 —— 是张启恒的人拿着荧光棒在指路,想把母体孢引向老井!“你们想干什么?老井里有魂水本源!” 苏晚急得喊出声。
王婶突然推开身边的小伟,往门外跑:“张总说了,只要拿到本源,就能控制双生谷!” 顾沉舟赶紧追过去,却被突然涌来的孢丝拦住 —— 母体孢本体又回来了,这次雾里还多了几道人影,是张启恒的手下!庇护所的木门摇摇欲坠,魂器残片还没完全修好,老井的本源危在旦夕,而王婶已经跑进雾里,朝着老井的方向跑去。
雾里的绿光越来越亮,母体孢的 “嗡” 鸣越来越近,张启恒的人已经开始撞门。苏晚攥着浸在根水里的魂器残片,看着门外浓得化不开的雾:王婶会不会把母体孢引去老井?张启恒拿到本源后会做什么?残片能不能在老井被破前修好?这些疑问像雾里的孢丝,缠得人喘不过气,而庇护所的屋顶,已经开始掉木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