庇护所的晨雾透过窗缝钻进来,混着土灶上陶锅的面糊香 —— 李婶正用外婆留下的旧陶勺轻轻搅动,锅里撒了把泡软的萝卜干,是从木柜第二层翻出的,袋口的麻绳还系着外婆当年打的活结。“大家趁热盛,吃完咱们去找老木棉根。” 她把陶碗摆成半圆,碗底的茶渍在晨光下泛着暖光,像社区里每个一起吃早饭的清晨。
小伟坐在角落的木凳上,手里攥着摔断的桃木挂饰,正用李婶急救盒里的细麻绳打结:“阿姨你看,我绕了三圈,外婆说这样结最牢,昨天挡孢丝时就没断。” 他把修好的挂饰举到苏晚面前,流苏上还沾着点面粉,是刚才帮着倒粉时蹭的。苏晚接过挂饰,指尖碰到温润的桃木,突然想起外婆日记里的话:“老木棉根浸魂水,可激活原液,根须需带三杈,方有魂气。”
顾沉舟蹲在土灶旁,用树枝轻轻扫开地上的陌生脚印:“这脚印的泥土里混着老井边的红土,说明拿原液的人去过老井,咱们先去附近的老木棉林找根,顺路看看能不能发现线索。” 陆叔靠在木柜旁,用布巾擦着昨天被孢丝缠过的脚踝:“我跟你们去,老木棉林的路我熟,当年外婆种那些树时,我还帮着挖过坑。”
李婶突然想起什么,从帆布包里掏出个陶壶 —— 是外婆装魂水用的旧壶,壶身上刻着半朵木棉花:“把煮好的面糊装一壶带着,路上饿了能吃,壶底还能剩点热汤,碰到孢丝说不定能应急。” 小伟赶紧接过陶壶,小心地往里面盛面糊,生怕洒出来:“我来拿!我力气小,不会把壶摔了!” 大家收拾好东西,顾沉舟拎着捆干木棉枝走在最前,苏晚把桃木挂饰别在衣襟上,跟着往林子里走,木门上的旧挂饰还在轻轻晃动,像在目送他们。
老木棉林的晨露沾在裤脚,凉丝丝的,阳光透过枝叶洒下,在地上织出斑驳的光影。陆叔走在中间,时不时指着路边的树根:“老木棉根有股清香味,带三杈的才有用,你们闻闻这个。” 他蹲下来,拨开地上的落叶,露出一截泛着淡褐的树根,果然有股淡淡的木棉香。
苏晚刚想伸手去挖,顾沉舟突然拉住她:“小心!根旁边有孢丝!” 大家低头看,果然有几根细孢丝缠在根须上,像暗红色的细线,是母体孢本体留下的痕迹。小伟赶紧掏出怀里的桃木挂饰,往孢丝上凑 —— 挂饰的流苏泛出微光,孢丝 “吱” 的一声缩了回去:“管用!挂饰真的能驱孢丝!”
李婶从帆布包里掏出个小铁铲 —— 是平时在社区种菜用的,递给苏晚:“用这个挖,别用手碰,万一有残留的孢气。” 苏晚接过铁铲,刚挖了两下,指尖被锋利的铲边划了道小口子,渗出点血珠。顾沉舟赶紧从急救盒里掏出片创可贴,蹲下来帮她贴上:“慢点挖,别着急,创可贴是防水的,沾了露水也没事。”
挖了半个时辰,终于找到三根带三杈的老木棉根,小伟把它们小心地放进布包里:“够不够激活原液呀?要是不够,咱们再找。” 陆叔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够了够了,外婆说过,三根三杈根就能引魂气,多了反而浪费。” 大家正准备往回走,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 “窸窸窣窣” 的声响 —— 是更多的孢丝在爬动,比刚才的细孢丝粗了些,显然是朝着他们的方向来的。
李婶赶紧把陶壶里的热面糊倒出点,往地上洒:“热汤能暂时挡孢丝,咱们快往庇护所退!” 顾沉舟拎着干木棉枝走在最后,时不时往身后洒点木棉籽粉,粉粒碰到孢丝就冒白烟,为大家争取了撤退时间,小伟则紧紧攥着桃木挂饰,跟在苏晚身边,生怕走散。
刚回到庇护所门口,就看到十几根粗孢丝缠在木门上,像暗红色的网,母体孢本体的 “嗡” 鸣从林子里传来,越来越近。“快开门!把根拿进去!” 顾沉舟用干木棉枝扫开门上的孢丝,苏晚赶紧掏出钥匙 —— 是外婆藏在挂饰夹层里的,插进锁孔轻轻一转,“咔嗒” 一声,门开了。
大家刚进去,孢丝就 “啪” 地打在门上,木门瞬间凹进去块,泛黑的雾顺着门缝往里钻。李婶赶紧把老木棉根放进陶锅,倒上山泉水:“快煮根水!外婆说煮到水泛绿就能用!” 苏晚和陆叔一起把木柜推到门边,挡住凹进去的地方,小伟则把剩下的面粉和木棉籽粉混在一起,装在陶碗里:“上次用这个粘住了孢丝,这次多撒点!”
门缝里突然钻进来几根粗孢丝,直扑陶锅里的老木棉根 —— 这是激活原液的关键,绝不能被污染!“快撒粉!” 陆叔喊着,小伟赶紧把混合物往孢丝上撒,粉粒粘在丝上,一碰到热蒸汽就爆绿光,“滋啦” 冒白烟,孢丝瞬间缩了回去。可没等大家松口气,木门突然 “咔嚓” 一声裂了道大口子,母体孢本体的半个影子在雾里晃,虫核的红光直扑苏晚怀里的外婆日记 —— 里面有激活原液的方法!
“小心!” 顾沉舟突然扑过去,用身体挡住红光,后背被溅到的孢丝擦了下,泛出淡黑的印子。小伟赶紧举起桃木挂饰,往钻进来的孢丝上挡 —— 挂饰的流苏泛着浓绿光,像道小屏障,孢丝碰到光就 “吱” 的一声缩回去,连雾都退了些。李婶趁机把煮好的根水往门缝里泼,淡绿色的水碰到雾里的孢丝,瞬间冒白烟,母体孢本体的 “嗡” 鸣变得急促,像是被激怒了,却暂时退到了雾里。
周伯赶紧用干木枝把木门钉死,又在门后堆了几捆木棉枝,大家靠在土灶旁喘气,陶锅里的根水还在冒着热气,泛着淡淡的绿光。
李婶用剩下的根水帮顾沉舟擦后背的黑印,根水刚碰到皮肤,黑印就淡了些:“还好外婆留了老木棉根,不然这次真的麻烦了。” 苏晚蹲在陶锅旁,拿起一根煮过的老木棉根,突然发现根须上有道整齐的切口,像是被刀割过,切口处还沾着点银色的粉末 —— 不是木棉林里的东西。
“你们看这个切口!” 苏晚把根举起来,大家凑过去看,陆叔皱着眉:“这不是野根的切口,像是用机器切的,张启恒的公司里就有这种切根机!” 顾沉舟用指尖沾了点银色粉末,放在鼻尖闻了闻:“有股金属味,像是恒业集团常用的防锈粉,他们肯定来过这里,还动过老木棉根!”
小伟突然喊:“通讯器亮了!有信号了!” 大家赶紧围过去,陆叔掏出旧通讯器,屏幕上跳出社区老李的声音,带着微弱的电流声:“…… 老灶房…… 陶瓶…… 张启恒……” 话没说完,信号就断了,只留下 “滋滋” 的电流声。大家心里一紧 —— 老李提到了 “陶瓶”,肯定是装原液的陶瓶,张启恒的人把陶瓶拿到社区老灶房了!
就在这时,门外的雾里突然传来 “叮铃” 的轻响 —— 是和庇护所木门上一样的桃木挂饰声!大家赶紧往门缝里看,雾里隐约有个身影,手里拿着个桃木挂饰,正朝着庇护所的方向走,挂饰的流苏泛着淡绿光,和小伟修好的那个一模一样。“是外婆的挂饰!” 小伟激动地喊,可顾沉舟却按住他:“别出声!雾里的人影不对劲,走路没有声音,像是飘着的!”
陶锅里的根水突然开始冒泡,泛出的绿光越来越暗,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魂气。门外的人影越来越近,挂饰的 “叮铃” 声也越来越清晰,通讯器里又传来 “滋滋” 的电流声,这次隐约能听到 “…… 不是外婆…… 是陷阱……” 的声音,却不知道是谁说的。大家攥着手里的木棉枝和桃木挂饰,盯着门外的人影,不知道该不该开门,也不知道老灶房的陶瓶和张启恒的阴谋,到底藏着怎样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