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开启的瞬间,冷风扑面。三人站在门口,眼前是一间圆形密室,墙壁刻满古老符文,地面由黑色石板拼接而成,中央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水晶球,泛着微弱蓝光。
周子悦的脚步顿住了。
她的目光落在前方那口水晶棺上。里面的小女孩闭着眼,银发垂落,面容和她一模一样。呼吸变得急促,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创世神剑的剑柄。
陈岩察觉到她的异样,立刻将她拉到身后。轩辕剑横在胸前,系统提示音响起——【检测到高维封印波动,建议以双剑共鸣破除精神屏障】。
他低声说:“别看那口棺材。”
唐三迅速展开蓝银草,缠向墙壁上的符文节点。那些符文正缓缓亮起红光,空气开始凝滞,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向大脑。
“是精神压制场。”唐三声音紧绷,“想阻止我们靠近那个水晶球。”
周子悦咬住下唇,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她抬起手,创世神剑指向空中悬浮的水晶球。剑尖轻颤,发出一声低鸣。
水晶球回应般震动了一下,蓝光扩散开来。墙上的符文光芒骤然变暗,压迫感随之消失。
“有效。”陈岩松了口气,却没有放松警惕。他盯着水晶球,“它不是普通的记录装置。”
“我能感觉到。”周子悦声音很轻,“它……在等我。”
她向前走了一步,陈岩伸手拦住她肩膀:“等等。”
“让我去。”她说,“这是我必须面对的东西。”
陈岩看了她一眼,慢慢收回手。
周子悦一步步走向中央,脚步踩在石板上发出清晰回响。当她距离水晶球还有三步时,球体突然爆发出强光。
一道影像投射而出。
画面中是一片混沌虚空,无数能量乱流翻滚。一名身穿金纹黑袍的男子背对镜头,双手各持一柄长剑。左边是轩辕剑,右边是创世神剑。
他将两柄剑同时插入虚空裂隙。
轰!
天地撕裂,山河浮现,星辰凝聚,大陆成形。风雷涌动,江海奔流,万物初生。
陈岩瞳孔一缩。这画面太过真实,不像幻象,更像是亲眼所见。
系统弹出红色警告——【检测到创世神王残识,数据流含真实记忆片段】。
“这不是假的。”他传音给唐三,“这是实录。”
唐三紫极魔瞳开启,死死盯着影像。他的脸色变了:“斗罗大陆……是被创造出来的?”
画面继续。
神王转身,露出与周子悦相似的五官轮廓。他低头看着手中的两柄剑,轻声说:“若有一日双剑重聚,吾女当归。”
话音落下,影像切换。
小女孩时期的周子悦站在祭坛上,双手捧着创世神剑。天空裂开,一道金色锁链从天而降,缠住她的身体,将她拖入深渊。她的嘴在动,似乎在哭喊,却没有声音传出。
最后一幕定格在神王亲手抹去她双眼记忆的画面。
周子悦猛地抱住头,膝盖一软,差点跪倒。
“我记得……那是我的手……可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她的声音发抖,眼泪滑落,但脸上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怒,只有一片空白。
陈岩快步上前,握住她的另一只手:“你还在这里。你是活着的,你站在我面前,这就是真的。”
她抬头看他,眼睛湿漉漉的:“可那些记忆……明明是我的,却像别人的经历。我认得每一张脸,每一处地方,但我……感受不到。”
唐三走过来,眉头紧锁:“问题不在记忆真假,而在情感剥离。有人强行切断了你的感知能力,让你只能‘知道’,不能‘体会’。”
“谁会这么做?”陈岩问。
“父亲。”周子悦忽然开口,“是他做的。为了保护我,也为了控制我。”
话音刚落,密室温度骤降。空气仿佛冻结,呼吸都带着白气。水晶球开始高频震动,发出低沉嗡鸣。
创世神剑自行离手,悬停半空,剑尖直指水晶球。
“它想融合。”唐三后退一步,“这颗球里有东西在召唤它。”
陈岩立刻拔出轩辕剑,插入地面。系统扫描一圈——【未检测到攻击性陷阱,能量源稳定】。
“现在怎么办?”他看向周子悦。
她站在原地,双手微微颤抖。创世神剑在她头顶旋转,光芒越来越强。
“我想听下去。”她终于开口,“不管接下来看到什么,我都想知道真相。我到底是谁?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你要把我送走?”
最后一个字落下,水晶球猛然炸开一道光柱,直冲屋顶。
新的影像浮现。
神王站在一座祭坛前,面前摆着七口水晶棺,每一具里面都是不同年龄的周子悦。最小的不过五岁,最大的接近二十。
他手中拿着一枚血色玉简,注入魂力后,所有棺材同时打开。里面的“她”们睁开眼,齐刷刷望向镜头。
“容器计划启动。”神王的声音冰冷,“主意识若崩,即刻唤醒备用躯壳,继承神位。”
画面跳转。
某次实验失败,其中一个“周子悦”突然暴走,手持创世神剑斩杀守卫,最后被神王亲自镇压。尸体被投入熔炉,化为灰烬。
再下一幕。
神王独自坐在殿中,手中拿着一张画像。画上是年幼的周子悦抱着一只兔子玩偶,笑得灿烂。他指尖抚过画面,沉默良久,最终将其烧毁。
“对不起。”他低声说,“这条路,只能由你一个人走。”
周子悦整个人僵住。
她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陈岩扶住她的肩膀:“这些事不是你的错。你没做过那些事,也不该背负这些责任。”
“可它们发生过。”她喃喃道,“在我的名字下,在我的血脉里。我不是唯一的一个……我只是……活下来的那一个。”
唐三盯着水晶球核心,忽然皱眉:“等等……里面有意识波动。”
他运起紫极魔瞳,看清了那丝几乎不可察觉的残识。它像脉搏一样跳动,每隔七秒重复一次相同频率。
然后,一段声音直接在三人脑海中响起:
“悦儿……你终于回来了……”
周子悦浑身一震。
陈岩立刻挡在她前面,轩辕剑半出鞘,戒备地盯着水晶球。
“别说话。”他对周子悦说,“先判断真假。”
她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那颗球。创世神剑仍在震动,越来越快,仿佛要挣脱控制飞进去。
“你想让我拿回一切吗?”她对着空气问。
水晶球的光芒忽然增强,映得整个密室一片湛蓝。
她的手指慢慢抬起来,伸向剑柄。
陈岩站在她侧前方,肌肉紧绷。
唐三屏住呼吸,紫眸锁定球心。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清晰:
“只要你愿意……力量就在你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