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书是红皮烫金的。
林闲翻开第一页，上面印着：“兹聘请林闲同志为国家文物局特聘顾问，任期三年。”
落款是文物局的公章，还有局长的亲笔签名。
“这就成‘同志’了。”林闲把证书放在办公桌上，“感觉瞬间老了三十岁。”
杨蜜正在整理文件，头也不抬：“别贫。下午两点，文物局开第一次顾问会议，讨论‘国宝数字化复原五年计划’。你是重点项目汇报人。”
“我汇报什么？”
“你的曜变盏，还有‘证言’项目。”杨蜜递过来一沓资料，“故宫、国博、敦煌研究院都在场。说话注意点，别满嘴跑火车。”
林闲翻开资料，里面是二十多项待复原的国宝清单：战国青铜器、汉代玉衣、唐代壁画、宋代书画……
每件后面都标注着：“现有技术无法完全复原”。
“这清单是甩锅大会吧？”林闲苦笑，“把难题都扔给新来的？”
“所以你要谨慎。”杨蜜认真道，“可以说‘需要时间研究’，但不能说‘我能搞定’——除非你真能。”
林闲想了想，点头。
他确实需要时间。不是研究技术，是等系统发布新任务。
手机震动，cNRS的邮件到了。
“合作协议最终版已签署。我方将于下周派团队赴京，与贵方开展首次联合实验。实验主题：‘基于场域控制的文物微环境模拟技术’。”
附件里是人员名单。林闲一眼看到两个熟悉的名字：A先生，b女士。
“他们要来了。”林闲把手机给杨蜜看。
“意料之中。”杨蜜快速浏览名单，“除了他们俩，还有三位正经科学家。实验场地定在我们昌平那个院子——他们指名要现场观摩你烧窑。”
“烧窑有什么好看的？”
“他们想看的是‘场域控制’。”杨蜜合上手机，“杜邦教授在邮件里暗示，他们怀疑你的技术不仅能烧瓷器，还能模拟文物出土时的原始环境。”
林闲心里一动。
这倒是新思路。
如果能用【领域构建】模拟出青铜器铸造时的温度湿度，或者壁画绘制时的矿物颜料状态……
“告诉他们，欢迎。”林闲说，“但实验数据要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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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会议在国家文物局会议室举行。
长桌边坐了二十多人，平均年龄五十岁以上。林闲是唯一的“90后”。
主持会议的是文物局副局长，开场白很直接：“小林同志的曜变天目盏我们都看了，很震撼。今天请你来，是想听听你对其他文物复原的想法。”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过来。
林闲站起来，打开ppt。第一页是“证言”项目的logo。
“各位老师，我的想法很简单：文物不是死物，是历史的‘证人’。我们要做的不是把它修得焕然一新，而是让它能‘开口说话’。”
他切换画面，出现秦代竹简和顾西辰油画的叠加场景。
“就像这个项目，我们让不同时代的证言在数字空间对话。对于实体文物，我认为应该用同样的思路——不是复原，是‘唤醒’。”
一位老专家推了推眼镜：“怎么唤醒？战国青铜器锈蚀严重，唐代壁画颜料剥落，这些都是不可逆的损伤。”
“所以需要新技术。”林闲调出下一张图，“比如‘微环境场域重建技术’。我们可以模拟文物诞生时的温度、湿度、光照条件，在数字空间里还原它最初的样子。同时……”
他顿了顿：“如果条件允许，也许能在实体上做‘时间胶囊式’的局部复原。”
会议室安静了几秒。
“你是说，”副局长身体前倾，“像你的曜变盏那样，用可控场域在文物表面‘诱导’出原始状态？”
“理论上可行。”林闲谨慎道，“但需要大量前期研究，而且风险极高。”
他说的是实话。用【领域构建】去触碰国宝？万一出点差错，那就是历史罪人。
“风险我们承担。”副局长拍板，“先选一件非一级文物做试点。小林，你列个方案，经费不是问题。”
散会后，林闲被几位老专家围住。
“小伙子，你对汉代玉衣的编缀方式有研究吗？”
“敦煌壁画第45窟的变色颜料，你觉得能还原吗？”
林闲一一应付，最后逃出会议室时，后背都湿了。
杨蜜在车里等他：“怎么样？”
“接了个烫手山芋。”林闲松了松领带，“他们要我做‘文物微环境模拟技术’试点。”
“那不是正好和cNRS的合作契合？”
“太契合了。”林闲苦笑，“契合得我都怀疑是不是有人安排好的。”
手机又响。这次是陈墨。
“林闲，cNRS那边发来了实验设备清单。他们要带一台‘多物理场耦合分析仪’过来——那玩意儿我只在论文里见过，全世界不到十台。”
“他们要测什么？”
“测你烧窑时，窑内空间的所有物理参数变化。”陈墨语气兴奋，“这是千载难逢的研究机会！我已经申请加入实验组了。”
林闲挂掉电话，看向车窗外。
北京的天空灰蒙蒙的，但他仿佛能看到无数能量流在空气中交织。
【能量感知】自动开启了一瞬。
他看见远处文物局大楼里，有十几团淡金色的能量场——那是国宝文物的“气息”。
还看见自己手上，那本顾问证书散发着微弱的红色光晕。
那是官方认可的“标签”。
更远处，昌平方向，几道银白色的能量流正在靠近——那是cNRS团队携带的设备能量场。
“老板。”林闲忽然说，“我好像……被卷进一个很大的局里了。”
“你才发现？”杨蜜启动车子，“从你烧出曜变盏那一刻，就注定会这样。”
她顿了顿，语气难得温柔：“但别怕。你是林闲，是那个从月薪六千一路整活到现在的家伙。文物局顾问也好，cNRS合作也好，都只是你‘整活大师’title下面的小字注脚。”
林闲笑了。
是啊，他可是林闲。
让无人机活过来的林闲，烧出国宝的林闲，能让历史开口说话的林闲。
“回公司。”他坐直身体，“我要写两份方案：一份给文物局的‘微环境模拟试点计划’，一份给cNRS的‘首次联合实验方案’。”
“今晚要加班？”
“加。”林闲拿出手机开始打字，“对了，通知技术部，下周我要用公司天台做个小实验。”
“什么实验？”
“测试一下‘能量感知’功能对无人机编队的影响。”林闲眼睛发亮，“既然能看见能量流，那能不能……让无人机跟着能量流飞？”
杨蜜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你又要整什么新活？”
“不是新活。”林闲笑着看向前方，“是让‘整活’变得更科学一点。”
车子汇入晚高峰的车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