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女主用投资思维说服合作，共闯中层
石窟内的空气，仿佛被霍烈爆发的杀意点燃，每一粒尘埃都变得滚烫。
暗红色的灵力火焰在他双拳上跳动，发出低沉的噼啪声，将他那张因羞愤而扭曲的脸映照得如同恶鬼。他身后的三名烈火宗弟子也立刻散开，隐隐形成一个半月形的包围圈，剑拔弩张，只待队长一声令下。
赵磊的身体沉得更低，肌肉贲张，将重盾护在身前，像一堵随时准备迎接冲击的城墙。林婉儿的呼吸微促，但她没有退缩，手中长剑的剑尖稳稳地指向对方，剑身上青色的灵力光晕流转不定，昭示着主人的紧张。
一场恶战，就在一呼一吸之间。
然而，在这片一触即发的死寂中，一个清冷平静的声音响了起来，没有丝毫火气，却像一滴冰水滴入滚油，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等一下。”
凤清瑶从叶烬的身后走了出来。
她站定在两方人马中间，位置不偏不倚。月白色的裙衫在幽蓝的晶石光芒与暗红的火焰光芒交织下，显得格外醒目。她的脸上没有畏惧，也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理智。
霍烈那双喷火的眼睛死死盯住她：“女人，现在想求饶？晚了！”
“我不是求饶。”凤清瑶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我是在给你一个建议，一个能让你们……不至于在这里全军覆没的建议。”
这话一出，烈火宗那边的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我听到了什么？她居然在教霍师兄做事？”
“一个连灵力波动都微弱得可怜的女人，哪来的胆子？”
霍烈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脸上的肌肉抽动着：“给我一个理由，一个不让我在三息之内捏碎你喉咙的理由。”
“理由？”凤清瑶抬起眼，清亮的眸子直视着他，“理由就是，你们打不过我们。”
这句话她说得轻描淡写，却比任何挑衅都更加刺耳。
霍烈的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暴戾的怒火：“你找死！”
“先别急着动手。”凤清瑶抬起一只手，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她的动作从容不迫，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即将暴走的筑基巅峰，而是一个在会议室里情绪失控的客户。
“我们来算一笔账。”
她伸出纤长的手指，点了点那只已经焦黑的蟾蜍尸体。
“这头碧眼蟾蜍，是二阶顶峰妖兽，实力堪比筑基巅峰。你们四人联手将它斩杀，看起来很威风。但代价呢？”
她的目光扫过霍烈和他身后的三名队员。
“你，霍烈，筑基巅峰。为了破开它的防御，你至少动用了一次压箱底的秘法，灵力消耗超过七成。你左臂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被你用灵力强行封住了，但妖兽的毒素已经侵入经脉，压制它，无时无刻不在消耗你的心神。”
霍烈的瞳孔猛地一缩。
凤清瑶没有停，她的手指又指向了另一名身材高壮的队员。
“你，张莽，筑基后期。主t，正面硬抗了蟾蜍至少三次全力撞击，你的法器盾牌上已经布满裂纹，内腑受了震荡，现在每一次呼吸，左胸都会刺痛吧？”
那名叫张莽的弟子脸色一白，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
凤清瑶的视线继续移动，精准地落在另外两人身上。
“你们两个，一个负责侧翼骚扰，一个负责远程攻击。灵力消耗都在六成以上，而且为了躲避蟾蜍的毒液喷射，腿上和背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灼伤。”
她最后把目光收回到霍烈脸上，做出了总结。
“所以，你们现在是一个灵力严重透支、人人带伤、主攻手身中剧毒、主防御法器濒临破碎的‘胜利之师’。我说的，对吗？”
石窟内，烈火宗弟子的笑声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四个人脸上，全是无法掩饰的震惊。
这个女人，她是怎么知道的？
他们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的伤势和状态，竟然被她一眼看了个通透，说得丝毫不差！这已经不是眼力好的问题了，这简直就像是亲眼看着他们打了一架一样！
就连赵磊和林婉儿，也用一种全新的、带着几分惊异的目光看着凤清瑶。他们只知道烈火宗的人看起来疲惫，却完全没料到凤清瑶能将对方的底细分析到如此地步。
凤清瑶没有理会他们的震惊，继续她的“分析报告”。
“这是你们的‘资产状况’。现在我们来谈‘风险投资’。你们想抢这张地图，就必须和我们打一场。那么，这场‘投资’的收益和风险是什么？”
“如果打起来，你们觉得，你们有几成胜算？”她轻轻瞥了一眼身旁沉默如山的叶烬，“刚刚那一掌，我想霍队长应该比我更清楚，他是不是‘见不得人的残废’。”
霍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刚才被叶烬一掌逼退的麻痹感，似乎还残留在手臂上。那股锋锐无匹的剑意，让他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就算，我把胜算往高了算，你们惨胜。”凤清瑶的声音依旧平稳，“付出的代价是什么？霍队长你的毒伤可能会当场爆发，张莽的盾牌必定碎裂，你们所有人的灵力都会耗尽。届时，你们就是四只拔了牙、断了爪的病老虎。在这危机四伏的迷宫中层，随便再来一只妖兽，或者……另一支队伍，你们的下场会是什么？”
她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刀，剖开了烈火宗众人用傲慢和虚张声势伪装起来的外壳，将血淋淋的现实摆在了他们面前。
是的，他们现在就是外强中干。如果再经历一场高强度的战斗，后果不堪设想。
“而如果，你们输了呢？”凤清瑶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没有温度，“那你们连考虑后果的机会都没有了。”
石窟里一片死寂，只剩下霍烈粗重的喘息声。
他心中的怒火，正在被一股名为“理智”的冰水迅速浇灭。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说的每一个字，都戳在了他的痛处。
“所以，你们想怎么样？”霍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语气已经没了先前的嚣张，多了几分沙哑和不甘。
“很简单。”凤清瑶终于说出了她的核心提案，“我们来做一笔交易，或者说，一次‘项目合作’。”
“项目合作？”霍烈皱起了眉，这个词让他感到陌生。
“没错。”凤清瑶的语气变得轻快了些，像一个正在向投资人兜售绝佳创意的创业者，“我们共享这份地图，然后结盟，共同闯过迷宫中层。这叫‘资源整合，风险共担’。”
她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这边的人。
“我们团队，有战力不明但绝对顶尖的隐藏王牌。”她指的是叶烬。
“有防御力出众、经验丰富的盾战士。”她指的是赵磊。
“有恢复了信心、擅长远程剑诀的辅助。”她指的是林婉儿。
“还有我，一个能随时洞察局势、做出最优风险评估的‘分析师’。”
然后她又指向烈火宗。
“你们团队，拥有强大的爆发性攻击力，战斗风格刚猛，擅长正面攻坚。我们的组合，一个主攻，一个主守，一个策应，一个指挥。这叫‘优势互补，构建稳健的投资组合’。”
“噗……”林婉儿在一旁没忍住，差点笑出声来。什么投资组合，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但她不得不承认，凤清瑶这番话说得……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烈火宗的几个人也是一脸茫然，他们完全被凤清瑶嘴里蹦出的一连串新奇词汇给弄懵了。
霍烈死死地盯着凤清瑶，他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打打杀杀他懂，但这个女人说的东西，他一个字都听不明白，可偏偏又能感觉到其中的逻辑。
“合作的好处是，”凤清瑶不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继续抛出诱饵，“第一，避免了无谓的内耗，保存了我们双方的实力，这是‘止损’。第二，两支队伍合二为一，整体实力大增，应付接下来的危险把握更大，这是‘增强抗风险能力’。第三，我们能以最快的速度、最小的代价通过中层，抢在其他队伍前面，这是‘抢占市场先机’。”
“最终，我们以最小的成本，博取了通过考核这个最大的收益。这笔买卖，霍队长，你觉得划不划算？”
她说完，便不再言语，静静地看着霍烈，等他做出决定。
霍烈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划算吗？
当然划算！
作为一个宗门内门弟子，他不是傻子。凤清瑶把利弊剖析得如此清晰，他只要还有一丝理智，就知道该怎么选。
可是，他的骄傲，他烈火宗的脸面，让他无法轻易低头。前一刻还喊打喊杀，要把对方挫骨扬灰，下一刻就握手言和，成了“合作伙伴”？
他身后的张莽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角，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师兄，她说得对。我们……我们耗不起了。那个戴面具的……太诡异了。”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霍烈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那份屈辱和不甘压了下去。他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凤清瑶，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好！我答应你！”
他一挥手，拳上的火焰尽数熄灭。
“不过我话说在前面！这只是暂时的！等通过了这一关，我们两不相欠！”他努力为自己挽回着最后的颜面，“还有，你们要是敢拖后腿，或者耍什么花样，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成交。”凤清瑶微微颔首，神情波澜不惊，仿佛早就料到这个结果。
一场即将爆发的血战，被她用一番基于“投资理论”的分析，消弭于无形。
赵磊和林婉儿都松了口气，看向凤清瑶的眼神里，除了佩服，又多了几分敬畏。
叶烬的面具下，嘴角不易察觉地向上弯了一下。他的清瑶，总是这么与众不同。
危机解除，八个人暂时达成了脆弱的同盟，一同凑到了那发光的地图卷轴前。
当他们的神识一同探入卷轴的瞬间，一幅立体的迷宫中层地图，在八个人的脑海中同时展开。地图上清晰地标注出了他们现在的位置，以及通往核心区域的数条路径。
然而，除了路径之外，地图上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几个蓝色的光点，代表着其他考生的队伍，正分布在迷宫的各个角落，缓慢移动。
而在地图的正中央，通往核心的必经之路上，一个巨大的、不断闪烁的红色骷髅头标记，显得格外刺眼。
在骷髅头标记的旁边，还有一行由光芒构成的小字注释。
当看清那行字的瞬间，就连刚刚还一脸傲慢的霍烈，脸色也骤然变得惨白。
那行字是——
“守护者：双头熔岩犬，金丹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