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的氛围意外地轻松和谐。
沈星河心满意足地放下餐具,把自己挪进柔软的沙发里,像只吃饱喝足后开始犯懒的猫。他解锁手机,指尖漫无目的地在屏幕上划过,浏览着那些无关痛痒的新闻。
然而,他的眼角余光,不受控制地黏在了刚从卫生间走出来的那道身影上。
顾寒洲已经换好了衣服。
或者说,换好了一半。
那条西装裤熨烫得一丝不苟,完美地包裹住他修长有力的双腿,勾勒出紧实的臀线和腿部肌肉线条,衬得他站姿挺拔如松。
可他的上身,却与这份精致形成了强烈的反差——那件质地优良的白衬衫,扣子一颗未系,前襟大喇喇地敞开着,将他苦心锻炼出的完美身材,毫无保留地暴露在清晨的阳光里
清晰的胸肌轮廓,排列整齐的腹肌模块,以及隐没进裤腰的性感人鱼线……每一处都散发着强烈的、充满侵略性的男性荷尔蒙。
沈星河的指尖在屏幕上顿住了,心里早就跟弹幕刷屏似的炸开了锅:
【我去!这身材是真实存在的吗?这宽肩窄腰大长腿,简直是行走的荷尔蒙……教科书级别的倒三角身材啊!】
【怪不得是霸总人设,这要是随便套个麻袋,估计也能走出t台范儿。】
【啧啧,腿长就是任性……】
正当他内心弹幕狂刷,几乎要化身尖叫鸡时,就听见当事人发出了一声极轻、却饱含痛苦的“嘶”声。
“怎么了?”
顾寒洲正用他没受伤的右手,笨拙地去够左侧的扣子,脸上满是懊恼和挫败:“扣子……怎么也系不好。”
他叹了口气,语气有些不好,开始自责:“都怪我昨晚疏忽大意……这眼看就要来不及了,这么敞着衣服我怎么出门!”
沈星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顾总怕是从小被人照顾的太好了,系个扣子而已,至于这么气急败坏吗?
就在他腹诽的瞬间,顾寒洲又一次尝试去系最上面的那颗扣子,结果双手刚刚抬起,就仿佛牵动了伤口,他动作一僵,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啊!……唉,我真没用。”
这一声堪称点睛之笔的“啊!”,成功换回了沈星河的神智,
他看着那个高大的男人,此刻因为几颗小小的扣子而显得无助又可怜,那该死的同情心又开始泛滥。
最终,他还是败下阵来,犹豫地开了口:“要不……我帮你……扣?”
话音刚落,顾寒洲立刻抬起头,脸上那副“我搞砸了”的懊恼,瞬间转变为“得救了”的惊喜,还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那就太麻烦你了,星河。”他立刻顺着台阶下来,还不忘为自己的“无能”找补一句,“要不是我着急赶时间,本来可以自己慢慢来的。”
沈星河走到他面前,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下,真切地感受到两人身高的差距。他自己178cm的身高在男性中不算矮,但此刻站在顾寒洲面前,却需要微微仰起头才能看到对方的下颌线。
“顾总,你多高?”他一边问,一边对付起那些扣子。
顾寒洲的目光灼热地落在他的头顶发旋上,声音里是藏不住的笑意:“裸高188。”
霸总的硬件配置果然是顶级的。沈星河在心里吐槽着,修长白皙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将一颗颗扣子送入扣眼。
他飞快地扣好最后一颗扣子,向后退开一步,看着自己亲手系好的、整齐划一的衬衫扣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顾寒洲眼底浮现出深深的笑意和满足,他慢条斯理地从一旁拿起那条深蓝色的领带。
几乎是下意识的,没等顾寒洲做出下一个“求助”的动作,沈星河已经自然而然地伸手接过了领带。
“我来吧。”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又一次主动揽下了这个活儿。
话已出口,再收回未免显得太过刻意和矫情。沈星河只能在心里再次叹了口气,暗骂自己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认命地拿着那条触感丝滑的领带,重新走近了顾寒洲。
这一次,距离比刚才更近。
为了将领带绕过对方的脖颈,他不得不将双臂环过顾寒洲的脖颈。这个姿势,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了顾寒洲的怀抱与气息之中。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对方随着呼吸微微滚动的喉结,以及那凌厉下颌线上淡淡的青色胡茬。
沈星河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自觉有些尴尬。
沈星河强迫自己进入“医生模式”,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手上的动作。他垂下眼帘,手指熟练地翻转、交叉、穿引……
客厅里安静极了,只剩下领带丝滑的布料相互摩擦的细微声响,以及两人交错的呼吸。
就在这时,他听见头顶传来顾寒洲低沉而带笑的声音:“星河,你好像很会这个。”
“熟能生巧而已。”他冷淡地回了一句,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终于,一个完美的温莎结在他手中成型。他捏住领带的窄端,将结推上去,直到它稳妥地停在衬衫领口的下方。做完最后的调整,他下意识地抬起头。
四目相对。
在那个瞬间,沈星河从顾寒洲的眼睛里,看到了清晰的、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一丝得逞的笑意。那不是病人对医生的感激,也不是朋友间的玩笑,而是一种……猎人看向猎物的眼神。
沈星河的心猛地一跳,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收回手,向后退了一大步。
“好了。”他别开视线,语气生硬地宣布,“你可以走了。”
看着沈星河这副被撩拨得不知所措的可爱模样,顾寒洲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将西装外套利落地穿上,那只“受伤”的左臂似乎完全没有造成任何阻碍。他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袖口,故意拖长了语调,像是在逗一只炸毛的猫:“那我走喽。”
这声音成功将沈星河飘远的思绪拽了回来。
“啊?哦……”沈星河的大脑还没来得及上线,嘴巴已经自动运行起了社交程序,吐出了一句最标准的客套话,“再见,顾总。有时间……再过来玩。”
话音刚落,他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然而,已经晚了。
顾寒洲像是等待这句话许久,几乎是无缝衔接地应了下来,语气笃定而认真:“我会的。”
沈星河:“……”
他会的?他会什么?!我就是客套一下,你不要当真啊!
顾寒洲离开后,沈星河伸了个懒腰,又回到卧室,昨天实在是太累了,他要舒舒服服的再睡个回笼觉。
而另一边,顾寒洲坐上车,回忆着从昨晚到今晨与沈星河相处的点点滴滴,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抑制不住。
顾寒洲回到公司时,已经完全切换成了那个雷厉风行的顾总。西装革履,面无表情,仿佛昨晚那个笨拙无助的人根本不是他。一上午的时间被各种会议和文件填满,他的大脑高速运转,处理着堆积如山的事务,效率高得惊人。
直到到中午休息时间,顾寒洲靠在宽大的真皮座椅里,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跳出沈星河那张带着点起床气的脸,还有他给自己系领带时,那双微微仰起、映着晨光的清亮眼眸。
鬼使神差地,他拿起手机,打开微信,
聊天列表里跳出几十条未读信息,来自各个部门的汇报、合作公司的邀约、朋友的闲聊……他一条条滑过,视线却直勾勾地盯着沈星河的头像。没有任何新消息的提示。
”怎么没有消息?“他喃喃自语,”难道是还在睡觉?“他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鬼使神差地又刷新了几次,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这人,睡到现在还没醒?他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眉心微蹙,一种莫名的不悦悄然升起。
正当他考虑要不要主动发个消息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顾寒洲抬头一看,不禁愣住了——他的母亲,顾夫人正站在门口,脸上带着焦虑和关切。
”妈?你怎么来了?“顾寒洲赶紧站起来,有些惊讶。
顾夫人快步走到儿子面前,目光立即落在了他左臂的纱布上。”寒洲,你这是怎么回事?你昨天一夜未归,现在手臂还包着纱布,出什么事了?“
顾寒洲脑子飞快地转动着,思考着说辞:”妈,你别担心,没什么大事。“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昨天路上碰到个小偷,我去抓他的时候不小心被划伤了。“
顾夫人狐疑地看着儿子:“怎么伤的?你从小就学格斗,老师都夸你有天赋,怎么还会这么不小心?”
顾寒洲面上不动声色,含糊其辞道:“嗨,一时大意,没防备。”
“你啊!”林宛蓉责怪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却满是心疼,“还有,昨晚怎么不回家?电话也打不通!”
“手机没电了。”顾寒洲随口编了个理由,“昨晚在沈医生家里住了一夜,他已经帮我处理过伤口了,怕回来太晚惊动您。”
“哪个沈医生?沈星河?“
“是啊,妈,就是他。”顾寒洲微微点头,语气肯定。“给我在医院做手术的沈医生,沈星河。您之前见过,也给小敏做过手术。”他补充道。“医术真的没话说,非常专业,人也很好。”顾寒洲不遗余力地夸赞。
“他昨晚已经给我处理过了。”他一边说,一边抬起缠着纱布的左臂,晃了晃。“现在一点都不疼了,完全没事了,您别再担心了。”
林宛蓉仔细看了看他手臂的纱布,又抬头看看他的脸色。见他确实精神不错,气息也稳,这才放心“那真是万幸,谢天谢地。”
但随即,她的眼神又变得探究起来。但随即,她的眼神又变得探究起来:“等等,你说……你昨晚住在他家里了?”她上下打量着儿子,“寒洲,你不是从小就不习惯和别人同住吗?”
顾寒洲闻言,露出一个略显无奈的表情:“妈,当时情况特殊嘛,手机没电,又受了伤,在他那儿处理完伤口就太晚了,就凑合了一晚。”
他像是想起什么,转移话题道:“妈,您这次过来是有事吗?”
林宛蓉看着儿子坦然的样子,心里的疑虑暂时被压了下去:“没什么事,就是有点担心你,过来看看。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