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到医院门口,李炎已经将车稳稳地停在台阶下,时间掐得分秒不差。
刚坐进后座,车门一关,隔绝了外界的喧嚣。顾寒洲便立刻卸下了所有伪装,他侧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沈星河,带着不容抗拒的占有欲,俯身就要吻上来。
“别……”沈星河眼疾手快,用一只手抵住了顾寒洲坚实的胸膛,眼神飞快地朝驾驶座瞥了一下。
顾寒洲的动作一滞,眼里的炙热迅速褪去,化作一丝委屈和失落,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沈星河的心瞬间软了下来,无奈地叹了口气,迅速凑过去,在他唇上飞快地啄了一下。
驾驶座上,深谙生存之道的李炎,默默升起了前后座之间的隐私隔板,心里念念有词: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老板和沈医生的狗粮,总是来得这么猝不及防。
车子平稳地驶入天誉府。
“叮——欢迎主人回家。”
这一次,经常为他们烹饪美食的厨师张叔还没走,正在开放式厨房里擦拭着锃亮的台面。见二人回来,他连忙停下手中的活,笑着打招呼:“少爷,沈先生,你们回来了。”
沈星河第一次见到这位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厨神”,眼睛瞬间就亮了。
“张、张叔!”他激动地松开被顾寒洲牵着的手,直奔厨房而去。
顾寒洲因为突然失去支撑,身子向前踉跄了一下,看着沈星河像只快乐的小鸟般飞向另一个人,哭笑不得。
“张叔!”沈星河伸出双手,热情地握住张叔满是老茧的手,“吃了您做的这么久的饭,总算见到真人了!您做的饭,真的,太好吃了!”
张叔被他这阵势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笑呵呵地道:“沈先生您喜欢吃就好,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我太喜欢了!”沈星河由衷地赞叹,“以后有时间,我一定要跟您学两手!”
顾寒洲听到沈星河要学做饭,心下一动,如果星河能给自己做饭,想一想那得有多美好,自己得多幸福。
“好,好!”张叔被夸得心花怒放,“您什么时候想学,我一定倾囊相授,绝不藏私!那个……饭菜都做好了,我就先走了。”
沈星河立刻挽留:“别啊,张叔,不如留下来一起吃吧?”
“不了,不了。”张叔连忙摆手。
顾寒洲走上前,自然地揽住沈星河的腰,笑着解围:“星河,张叔还得回家陪家人吃饭呢。”
张叔心说对对对,我得回去跟我自己吃饭。
沈星河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好吧,那张叔您路上慢走。”
“哎,好嘞!”张叔笑呵呵地应着,转身离开了。
张叔走后,偌大的公寓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食物诱人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沈星河正准备拉着顾寒洲去洗手吃饭,视线扫过他略带苍白的脸时,才想起了正事。
他把顾寒洲按在沙发上坐好,自己则转身去倒了杯温度刚好的温水,又从药袋里拿出刚取的药,熟练地按剂量扣出几粒放在手心。
“来,把药吃了。”沈星河的语气恢复了医生的专业与简洁。
顾寒洲却不接,拖长了调子抱怨道:“沈医生好凶哦。”
沈星河被他这副模样气笑了,无奈地叹了口气,瞬间入戏,将声音放得又软又甜,像是在哄幼儿园的小朋友:“来,洲洲小朋友,张嘴,吃药喽。”
顾寒洲显然很吃这一套,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真的像个孩子一样,顺从地张开了嘴。
沈星河拿他没办法,只好将药丸一粒粒喂进他嘴里,又把水杯递到他唇边。
等他吃完药,沈星河把水杯放下,立刻变了脸。他伸出双手,不轻不重地掐住顾寒洲俊朗的脸颊,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顾、寒、洲、小、朋、友,真是可爱啊。”
顾寒洲猛地出手,精准地扣住了沈星河的两只手腕,用力向自己怀里一拽。
沈星河猝不及防,惊呼一声,整个人都跌进了顾寒洲宽阔温热的怀抱里。
“小坏蛋。”
不等沈星河反应,一个强势而炽热的吻便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顾寒洲撬开他的牙关,攻城略地,反复吸吮、细细研磨,不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
沈星河大口地喘着气,双颊绯红,眼尾也泛着水光,顾寒洲抵住沈星河额头,“还敢不敢嗯?”
沈星河一把推开他,起身时又打了一下他的胳膊,没好气道:“吃饭!“
然而,沙发上的顾寒洲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样,慢悠悠地说:“没力气,起不来。”
沈星河看了一眼,豪气的说:“来,我背你!”
说完,他便转过身,微屈着膝,拍了拍自己并不算宽阔的后背,示意顾寒洲上来。
顾寒洲慢吞吞地趴了上去,高大的身躯带着温热的吐息,轻轻压在沈星河的背上。
沈星河拍了拍他的大腿:“腿!放上来!”
顾寒洲怀疑的语气,在他耳边低声问:“你……确定可以吗?”
“当然!”沈星河的自尊心受到了挑战。
话音刚落,顾寒洲便不再客气,双腿用力向上一蹬,整个人的重量毫无保留地压在了沈星河的背上。
“呃!”沈星河只觉得背上一沉,双膝猛地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去,差点跪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身后爆发出顾寒洲毫不掩饰的、愉悦至极的大笑。
沈星河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恼羞成怒地狡辩道:“是你不对!谁让你那么用力往上跳了?你应该……应该轻轻地跳上来!”
他稳住身形,重新摆好姿势,背对着顾寒洲:“重新来!”
“好了好了,不行就算了,我们走过去吧。”顾寒洲还在笑,语气里满是宠溺的调侃。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沈星河的斗志,他梗着脖子地反驳:“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顾寒洲拗不过依着他,再次趴了上去。
“腿!”沈星河再次发出指令。
顾寒洲只是轻轻地将身体的重心交给他,双腿没有抬上来:“就这样吧。”
于是,一幅极其滑稽的画面出现了——清瘦的沈医生咬着牙,“背”着高大的顾总,从沙发一路“挪”到了餐厅。
整个过程,顾寒洲的下巴搁在沈星河的肩窝里,笑得浑身发抖,温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他的颈侧,又痒又麻。
两人在餐桌前落座,顾寒洲唇边的笑意却丝毫未减,
沈星河偷偷打量着顾寒洲,看看顾寒洲的胳膊,又看看自己的,看看对方的结实的胸膛又看看自己的,额,勉强算胸肌吧。
他心里忍不住泛起嘀咕,力量差距就这么悬殊吗?顾寒洲能轻轻松松地把自己打横抱起,而自己连背着他走几步都差点当场“驾崩”。
“你在那儿打量什么呢?”
沈星河有些懊恼地喃喃道:“怎么能差这么多呢?”
“差什么?”顾寒洲明知故问。
“力气啊!”
顾寒洲被他认真的模样逗乐了,身体微微前倾,提议道:“要不,明天早上开始,我带你举铁?”
沈星河连忙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呵呵,不必了,练完了之后都拿不了手术刀了。有时间的时候再练”说完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瞬间被美味治愈了,“唔……真好吃!每天都能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也太幸福了。”
顾寒洲顺势问道:“你今天说要跟张叔学两手,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沈星河咽下嘴里的饭菜,眼睛亮晶晶的,“等我学会了,就做给你吃。不过……等我有时间的时候。”
顾寒洲故意拖长了音,作失望状:“那好像,我这辈子都吃不上了。”
“说什么呢!”沈星河被他一激,立刻拍板,“后天!后天就让你吃上!”
“为什么是后天?”
“我明天上夜班,后天正好休息啊。”沈星河随口答道。
顾寒洲的脸色微微一沉,眉头也蹙了起来:“怎么刚回来就要值夜班?”
“正常排班而已。”沈星河满不在乎地说,“再说上个月我没在,科里其他人肯定多上了好几个夜班了,现在我回来了,可不得赶紧给我排上。”
顾寒洲看着他条理分明、理所当然的样子,心里暗道:这只小狐狸,人情世故倒是看得明白。
一顿饭吃完。顾寒洲刚要起身收拾碗筷,沈星河立刻伸手阻止:“别动,你别动,病号,享受免洗碗特权。”
说着,他便麻利地收拾起餐具。
顾寒洲靠在椅背上,静静地看着沈星河在厨房和餐厅间忙碌的背影。灯光下,那身影显得有些清瘦,却又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他忍不住想,要怎么样才能让他不当这个辛苦的医生呢?可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便被他自己压了下去。罢了,他那么热爱这份工作,只要他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沈星河感觉到了身后那道专注的视线,回头问他:“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顾寒洲的目光温柔,语气坦然的:“我在想,我媳妇怎么能这么好。”
沈星河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他端着盘子转过身去
他刚洗完碗,温热结实的怀抱便从身后贴了上来。下一秒,他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竟被顾寒洲拦腰抱起。
“走,洗澡去喽。”顾寒洲的声音带着得逞的笑意,步伐稳健地朝卧室走去。
“哎!你放我下来!围裙,围裙没摘……”沈星河挣扎了两下,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被抱进了主卧自带的浴室。
顾寒洲将他轻轻放在柔软的浴室地毯上,转身便打开了浴缸的水龙头,回过身,骨节分明的手指已经不紧不慢地开始解他衬衫的纽扣。
“哎呀,我自己来!”沈星河被他过分熟稔的动作弄得面红耳赤,伸手想要推开他的手。
顾寒洲抓住他的手腕:“别动……老公伺候你,不好吗?”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那两个字像带着电流一般,让沈星河浑身都酥麻了,热气从耳根瞬间烧到了脖子。他结结巴巴地反驳:“你、你可不可以不要说这么肉麻的话!”
“哈哈哈……
趁他发笑的间隙,沈星河总算抢回了主动权,自己三两下脱掉衣服,迅速跨进了浴缸里,用温热的水和升腾的雾气作为自己的保护色。
顾寒洲无奈地摇摇头,眼神宠溺,麻利地脱下自己的衣物,长腿一迈,也坐进了宽大的浴缸。
水面因他的进入而晃荡起来,一圈圈涟漪拍打在沈星河的身上。
顾寒洲长臂一伸,不容拒绝地将沈星河从身后整个圈进怀里,下巴则自然地搁在他的肩窝上。
“今天在医院,想我了没?”他低声问。
没有。今天他忙得脚不沾地,脑子里全是病例和检查报告,但这话他可不敢说。沈星河含糊地应了一声:“嗯……想了。”
“是吗?”顾寒洲显然不信,“那怎么一整天都不给我发条信息?我不主动找你,你是不是就把我这个人给忘了?”
“是真的,在心里想了!”沈星河连忙为自己辩解,转过头,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真诚”,“今天不是情况特殊,没时间嘛!明天,明天我一定给你发!”
他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明天我值夜班,等你睡得最熟的时候,半夜三点给你发,看你回不回。
顾寒洲双手缓缓地、带着十足的力道揉捏着他的肩颈肌肉,
“舒服吗?”
“嗯……不错,手法专业,下次还点你。”
“哦?那你以前还点过别人?”
“没有,没有。”沈星河求生欲极强地回答,“第一次,就点到你这个头牌了。”
按着按着,顾寒洲的双手开始下移伸向腰侧,并开始有向下游移的趋势,
“星河……”顾寒洲的声音变得沙哑,“我们今天……”
沈星河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他猛地转过身,在顾寒洲的唇即将覆上来的前一秒,伸出食指,精准地抵住了他的嘴唇。
“不可以。”他的语气不容置喙。
说完,不给顾寒洲任何反应的机会,沈星河立刻站起身,哗啦一声带起一片水花,迅速地跨出了浴缸。他扯过一旁的浴巾胡乱擦干身体,以最快的速度找了一件干净的睡袍穿上,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顾寒洲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也跟着起身,紧随其后走出了浴室。
沈星河刚在梳妆台前坐下,顾寒洲就自然地拿起了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我们昨天都没……”温热的风里,传来顾寒洲幽怨的低语。
沈星河看着镜子里那个高大的、一脸委屈的男人,没好气地反问:“那你前三十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我前三十年,不是没遇到你么?”顾寒洲的回答顺理成章,情话信手拈来。
沈星河别开视线,不再看镜子里的那双深情眼眸:“后天,后天一早,你洗干净在家等我。”
“现在,你坐这儿。”
他指了指自己刚刚坐的凳子。
顾寒洲乖乖坐下,脸却不是朝着镜子,而是转向了站着的沈星河,双臂一伸,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小腹处蹭了蹭。
沈星河被他弄得没脾气,:“再说了,折腾了这么一通,你今天还有力气么?”
顾寒洲忽然抬头,眼睛亮得惊人,斩钉截铁地宣告:“有!”
“不,你没有!”
沈星河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低头!”
顾寒洲这才乖乖低下头,任由沈星河帮他打理好最后几缕不听话的发丝。
“好了,吹干了。”沈星河关掉吹风机,用手随意地拨了两下顾寒洲柔软的头发,手感好得让他忍不住又多摸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