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IAc的庞大体积与操作缺陷,如同一根刺扎在费尔多心头。他清楚,真空管技术早已触及瓶颈——这种元件体积大、功耗高、寿命短,根真空管组成的计算机,不仅像个“耗电巨兽”,每月还得更换数十根烧毁的管子。
要实现计算机小型化、实用化,必须找到替代真空管的核心元件。而他心中早已锁定目标——贝尔实验室正在秘密推进的晶体管项目。
贝尔电话实验室,这个由At&t与西方电子各持股50%的研发巨头,自1925年成立以来便堪称“科技摇篮”。实验室由At&t总裁华特·基佛德一手促成,将西方电子的研究部门独立整合,形成了覆盖基础研究、系统工程与应用开发的完整体系。
从电话交换机到半导体材料,这里的每一项突破都在改写电信行业的格局,而此刻,肖克利团队的晶体管研究,正处于突破的前夜。
当费尔多的车队停在贝尔实验室门口时,华特·基佛德早已亲自等候。这位实验室的缔造者深知,费尔多的到访绝非凡事——这位空军总司令掌控着美国最庞大的科研经费,更能为项目打开军方应用的广阔市场。“将军大驾光临,真是让实验室蓬荜生辉。”基佛德热情地迎上前,目光中带着几分探寻。
“基佛德先生,我就开门见山了。”走进实验室的会客室,费尔多直接抛出议题,“我想了解一下肖克利博士负责的晶体管项目进展。”
晶体管项目属于贝尔实验室的核心机密。此前有其他机构试图打探,都被基佛德委婉拒绝。但面对费尔多,他没有丝毫推托的底气——美国空军是科技研发最核心的资助方,与其交恶得不偿失。基佛德沉吟片刻,示意助手拿来项目简报:“将军既然问起,我便直言相告。目前肖克利、巴丁和布拉顿三位博士组成的团队,正以半导体为核心攻关,目标是找到真空管的固态替代方案,已经有了明确方向,但还未取得最终突破。”
费尔多接过简报,目光扫过“锗材料”“电流放大”等关键词,心中了然。他清楚,此时的肖克利团队正因硅表面氧化层问题陷入瓶颈,而布拉顿即将在锗材料上找到突破口。“我知道这个项目面临资金压力,基础研究的投入往往漫长且不确定。”费尔多放下简报,语气坚定,“空军退役救助基金计划向晶体管项目注资200万美元,换取30%的项目权益。”
200万美元在1946年堪称天文数字——要知晶体管项目的总研发成本也仅约480万美元。这个数字让基佛德瞳孔骤缩,他原本以为费尔多只会提供小额资助,没想到竟是如此大手笔。更让他心动的是,费尔多还补充道:“此外,基金将获得项目后续衍生技术的优先投资权,而空军承诺;项目成功后将成为首个采购方,推动技术快速落地。”
对贝尔实验室而言,这笔投资不仅能解决研发资金难题,更能搭上军方的“快车”。基佛德几乎没有犹豫,当场拍板:“将军的诚意令人钦佩,我代表实验室接受这个合作方案!”他清楚,有了空军的背书,项目在材料采购、实验场地等方面都将畅通无阻;研发进度必然大幅加快。
合作协议签订后,费尔多特意会见了肖克利团队。“诸位正在做的,是一项改变世界的工作。”他看着实验室里那些复杂的实验装置,对三位科学家说道,“真空管的时代即将过去,未来属于半导体。空军需要更小、更可靠的电子元件,用于导弹制导、雷达系统和计算机升级——你们的研究,将直接决定美国在冷战中的科技优势。”
费尔多的话,让一直专注于理论研究的团队成员备受鼓舞。肖克利激动地表示:“有了将军的支持,我们有信心在一年内完成核心突破!”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在费尔多带来的资金与资源加持下,这个时间将被大幅缩短。
离开贝尔实验室时,夕阳正洒在实验室的玻璃幕墙上。费尔多望着车窗外的余晖,心中充满了笃定——拿下晶体管项目的权益,就等于握住了电子时代的“钥匙”。未来,无论是计算机小型化、导弹精准制导,还是通讯技术升级,都将牢牢掌控在美国手中。在这场没有硝烟的科技战中,他要做的,就是提前布局每一个关键节点,让美国始终走在最前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