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渔进来,苏瑶立刻跳下来,拉着她的手坐到桌边:
“念儿你看,我画的座位图好不好看?咱们还能挨着窗边坐,到时候能看见外面的戏台!”
林渔凑过去看,纸上用彩笔涂得五颜六色,两个小人儿被画在窗边,
旁边还写着“念儿”“瑶儿”,笔画歪歪扭扭,却满是童真。
她忍不住笑了:“好看,咱们到时候就坐这儿。”
老夫人看着她们,眼里满是笑意,转头对一旁整理绸缎的秦霜说:
“念儿的认亲宴礼服,就用那匹石榴红的云锦吧,衬得她气色好,也喜庆。”
秦霜点点头,拿起那匹云锦递给林渔:“你摸摸看,这料子软和,穿在身上不硌得慌。”
林渔伸手摸了摸,云锦的质地细腻光滑,上面绣着暗纹的缠枝莲,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是长子苏珩回来了。
他穿着一身青色长衫,手里提着个木盒,走进来便笑着说:
“祖母,母亲,念儿,我从书院回来时,给念儿带了样东西。”
说着便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支玉簪,簪头雕着一朵小小的桂花,温润通透。
“听说念儿喜欢桂花,这簪子是用和田玉做的,戴着轻巧。”
林渔接过玉簪,指尖触到冰凉的玉质,心里却暖暖的。她抬头看向苏珩,轻声说:“谢谢大哥。”
苏珩笑着摆摆手:“跟大哥客气什么,你要是喜欢,日后大哥再给你找更好的。”
老夫人看着这一幕,笑着说:“咱们念儿,如今可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了。”
秦霜也跟着笑:“是啊,往后有咱们在,定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林渔坐在桌边,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景象,手里握着那支桂花玉簪,心里忽然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她知道,这份宠爱本该属于原主林念,可此刻,她却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这份温暖。
她低头看着玉簪上的桂花,想起现代的父母,心里又坚定起来——
她要好好利用认亲宴的机会,看看能不能从宾客口中,打听出关于“魂穿”“回去”的线索。
吃过早膳,秦霜便带着林渔和苏瑶去前厅看布置。
前厅里已经挂起了红色的灯笼,仆役们正忙着在梁上挂彩绸,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浆糊味和绸缎的清香。
秦霜指着一处空地说:“这里要搭个戏台,到时候请京城最好的戏班来唱《牡丹亭》,你母亲当年就最爱听这出戏。”
苏瑶拉着林渔的手,兴奋地说:“念儿你看,那边还要摆上咱们做的桂花糖和桂花酿,到时候宾客们肯定都喜欢!”
林渔点点头,目光却在厅里扫过,心里暗暗盘算着——
认亲宴上会来很多宾客,有官员,有世家子弟,或许其中就有人知道些奇闻异事,能帮她找到回去的路。
夕阳西下时,前厅的布置已经差不多了,红色的灯笼亮起,映得整个屋子都暖融融的。
秦霜看着林渔,笑着说:“到时候认亲宴,你就安心跟着我,有什么事,咱们都能应付。”
林渔点点头,心里既期待又紧张——
她不知道认亲宴上会不会有她想要的线索,但她知道,她必须抓住每一个机会,因为她的父母,还在现代等着她回去。
回到自己的院子,丫鬟已经把那几盆秋海棠摆在了窗边,月光洒在花瓣上,泛着淡淡的光。
林渔坐在窗边,手里拿着那支桂花玉簪,心里默默说:
“爸,妈,再等等我,我一定会找到回去的路,回到你们身边。”
夜风吹动窗棂上的纱帘,把月光揉成细碎的光斑,落在林渔掌心的桂花玉簪上。
她摩挲着簪头的花瓣纹路,心里反复盘算着去青崖镇林家村的事——
认亲宴还在三个月后,这三个月里,她总得找些线索,
而原主养父母家,或许藏着她不知道的秘密,哪怕只是看看原主生活过的地方,说不定也能摸到“回去”的边。
可怎么跟侯府开口,却成了难题。
她顶着“林念”的身份,若是突然说要回从前的养父母家,侯府的人会不会多想?
会不会觉得她还念着过去的苦日子,或是觉得侯府待她不好?
第二日晨起,林渔坐在镜前,丫鬟正帮她梳发,她看着镜中映出的石榴红云锦——
昨日秦霜特意让人把礼服送来试穿,料子贴在身上,暖得像裹了层阳光。
可她摸着袖口的缠枝莲绣纹,心思却飘到了青崖镇:
那里的房子是不是矮矮的土坯房?原主养父母会不会还留着她的旧物?
“姑娘,今日要不要戴苏珩少爷送的那支桂花簪?”丫鬟的话把她拉回现实。
林渔点点头,看着玉簪别在发间,忽然想起老夫人昨日说的话——
“咱们念儿,往后就是侯府的正经小姐,不用再受从前的苦了”。
早膳时,老夫人见她没怎么动筷子,关切地问:“念儿,是不是今日的粥不合胃口?”
林渔连忙摇头,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怕一开口,就打乱了侯府的安宁。
苏瑶坐在旁边,见她心不在焉,凑过来小声问:“念儿,你怎么了?是不是还在想认亲宴的事?”
林渔勉强笑了笑,没说话。
秦霜看在眼里,放下汤匙,温和地说:“若是有什么心事,不妨跟我们说说,别憋在心里。”
林渔抬眼看向秦霜,又看了看老夫人,心里的纠结像团乱麻。她深吸一口气,轻声说:
“舅妈,外祖母,我……我想回一趟青崖镇的林家村。”
话音刚落,桌上的气氛瞬间静了下来。
老夫人愣了愣,随即放下筷子,拉过她的手:
“念儿,是不是在那里受了委屈?还是有人欺负你了?你跟外祖母说,外祖母替你做主!”
“不是的外祖母,”林渔连忙解释,眼眶有些发热,
“我就是……就是想回去看看。毕竟,我在那里住了好几年,虽然养父母待我不算好,可也有些旧物在那里,我想取回来,也想跟那里好好告个别。”
她没敢说自己想找线索,只找了个“取旧物、告别”的理由——她怕说多了,会暴露自己不是真的林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