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鸟胧月夜腰间束着黑色宽腰带,挂着一柄短刃,刃鞘上镶嵌着细碎的明珠,走动间叮咚作响。
乌黑的长发松松挽成高髻,斜插一支银质樱花发簪,几缕碎发垂在脸颊两侧,衬得肌肤莹白如雪。
她眉如远黛,眼似秋水,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异域风情的魅惑,唇瓣涂着淡粉的唇脂,笑靥如花,每走一步都身姿摇曳,步态轻盈,带着日式女子特有的温婉与灵动,却又暗藏着一股凌厉的英气。
身后四名“四大影杀”依旧身着纯黑劲装,面罩遮脸,只露出一双双冰冷锐利的眼睛,步伐整齐划一,如同鬼魅般紧随其后,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
厅中群雄一见到千鸟胧月夜,无不眼睛放光,谁也未曾想到,这个声名狼藉的东瀛匪帮帮主,竟会是这般年轻貌美的女子。
众人下意识将她与先前的廷益庄五美相互媲美,只觉眼前的千鸟胧月夜,容貌气质丝毫不逊,正所谓春兰秋菊,各有风姿,难分轩轾。
陈昆站在原地,脸上满是错愕,心中暗忖:东瀛匪帮在内陆名声极臭,且帮中人数众多、高手云集,是沿海一带无人敢惹的势力,今日突然到访,不知是福是祸。
但人已至此,他也只能强压下心中的疑虑,快步上前拱手见礼,语气勉强维持着客气:“千鸟帮主大驾光临,陈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说罢,便亲身引路,将她往大厅内引。
千鸟胧月夜的目光在厅内一扫,很快便落在了虫小蝶身上,柳眉微微一展,随即朝他嫣然一笑,脚步轻盈地朝他走了过来。那笑容明媚如春光,瞬间驱散了几分她身上的异域冷冽。
虫小蝶见状,连忙站起身来,脸上露出几分复杂的神色,拱手道:“千鸟帮主你好,真没想到你也会来此。”
他心中暗自叫苦,知晓妙玄师太与空见大师素来痛恨东瀛匪帮的恶行,此刻却不得不出面介绍,实在有些为难。
千鸟胧月夜裣衽一礼,声音轻柔动听,带着一丝异域口音:“虫少侠安好,怎么,不欢迎我来么?”
“帮主说笑了!”
虫小蝶勉强笑了笑,侧身道,“让虫某为帮主引见几位前辈。”
他先转向妙玄师太,语气恭敬:“这是吕坤庵掌门妙玄师太,德高望重,是武林中人人敬重的前辈。”
妙玄师太坐在原地,眉头微蹙,脸色冷淡,只是象征性地抬手合十,口中淡淡道:“贫尼妙玄,见过千鸟帮主。”
她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心中暗忖:东瀛匪帮作恶多端,今日竟敢现身此地,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若不是顾及场合,她实不愿与这等人物互通姓名。
虫小蝶又转向空见大师,硬着头皮继续介绍:“这位是崇禅寺戒律院首座空见大师,佛法高深,武功卓绝。”
空见大师双目微阖,双手合十,声音低沉而平静,却透着一股疏离:“阿弥陀佛,施主远道而来,一路辛苦。”
他心中对东瀛匪帮的恶行早有耳闻,此刻虽未明着表露不满,但那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已是显而易见。
千鸟胧月夜何等聪慧,自然察觉到二人的冷淡与排斥,却依旧神色不变,含笑还礼:“久仰妙玄师太与空见大师大名,今日得见,实乃幸事。”
双方见礼已毕,千鸟胧月夜的目光一转,落在了夏宝宝身上。
她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显然已认出他便是前时在湖边见过的少年,却并未点破,只是朝他温和一笑,眼底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虫小蝶见状,连忙打圆场:“帮主若是不介意,不如与我们一同坐下交谈如何?”
千鸟胧月夜尚未开口,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虫小蝶身旁的方嫄。
只见方嫄正撅着嘴,杏眼圆睁,一脸不服气地瞪着她,那眼神里满是警惕与敌意。
她再抬眼望去,水灵儿端坐在一旁,眉头微蹙,神色清冷,眼底带着几分审视;
蓝映月与蓝代瑶姊妹相互对视一眼,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讥讽,显然对她的身份颇为不屑;
伏挽霜则依旧是那副冷淡模样,只是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便移向别处,却难掩眼底那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
女儿家的心事,千鸟胧月夜怎会不懂?
她轻轻一笑,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通透:“虫少侠的美意,小女子心领了。只是我若在此坐下,恐怕有些人会不高兴,倒不如我坐在那边,省得扰了大家的兴致。”
说罢,她朝众人再次裣衽一礼,转身优雅地走向大厅另一侧的空座,“四大影杀”紧随其后,留下身后一众神色各异的群雄。
虫小蝶一双桃花眼直勾勾地定在原地,剑眉微蹙,脸上凝着几分茫然——千鸟胧月夜的话语像团缠人的迷雾,绕得他五脏六腑都透着混沌。
他下意识地摩挲着腰间半旧的墨玉挂件,指尖微凉,缓缓落座时,臀部刚沾到梨花木椅的凉面,大腿内侧便传来一阵钻心剧痛——那力道又急又狠,像是被那毒蝎狠狠蛰了一口。
他疼得倒抽一口冷气,俊朗的面容拧成一团,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猛地回头,正撞上水灵儿凑过来的俏脸。
水灵儿鬓边的珍珠步摇随着俯身的动作轻轻晃动,杏眼圆睁,鼻尖微微泛红,红唇撅得能挂住小油壶,语气里满是酸溜溜的嗔怪:“你好呀,见着那个‘狐媚子’生得柳叶眉、桃花眼,腰肢软得像无骨,便巴巴地让人家坐下来,男人啊,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紧接着,伏挽霜缓步走了过来。
她一身月白襦裙,裙摆绣着几株傲骨寒梅,清冷的眉眼间却漾着几分促狭,眉头微蹙,语气带着几分“痛心疾首”般的打趣:“虫少侠倒是怜香惜玉啊,方才看千鸟姑娘的眼神,都快黏在人家身上了,莫不是真被那狐媚手段勾了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