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钱,也是到处租房子,拿着一大堆行李跑来跑去。
想到这些岁卿安忍不住笑了。
现在她不是人了,起居有人照顾,还有专属于她的房子。虽然是把剑,但是挡不住人家刀枪不入啊。
眯着看了一会窗外,岁卿安就听到门口发出开关门的声音。她转头望过去,就见林余生身后跟了几个提着热水的小二。
岁卿安:“洗澡?”
林余生点了头,询问道,“要先洗吗?”
“不了。”
她昨晚才洗过,也没脏,就不去跟林余生抢洗澡水了。
小二又提了一桶水倒在洗漱盆里就出去了。
林余生已经进去洗澡,哗啦的水声,从荷花水墨屏风后断断续续传出来。
岁卿安伸了个懒腰,终于舍得从贵妃榻上走下来。
她踱步至冒着热气的洗漱盆旁,取下挂着的毛巾放在水里沾湿,然后拧干净水轻敷在脸上。
岁卿安闭眼感叹,就是这种感觉,放松身心的爽。
她拖拖拉拉的弄完,林余生已经穿戴整齐地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岁卿安笑着打招呼,“挺快啊,我才洗漱完。”
“嗯。”
二人谈话间,门口又传来敲门声。
林余生走上前开门,门口站着其他几人。
空余恨:“小师弟,走吧。”
林余生低低道:“嗯。”
岁卿安也在看着他们,闻言走了过来。
空余恨看见她,笑了下,“跑哪里玩去了?”
岁卿安嘿嘿一笑,随便搪塞几句过去,转眼她便看见身着黛色衣袍站在空余恨身后的莳嫣然。
莳嫣然的面容还是有些憔悴,丹凤眼内却满是坚毅。
岁卿安挑眉,率先与她打招呼,“好点了吗?”
莳嫣然点头,双手交叠于身前,不卑不亢大方行礼,“我听空师弟讲过你,多谢。”
岁卿安扬唇,摆了摆手。
他们一行人随着人流出了若安城,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御起剑,在天上一日飞行几万里。
脚下风景缩小,他们疾驰而过。几日看着一成不变的环境,岁卿安百无聊赖的扒拉着林余生。
除了若安城,他们再也没有在哪个城镇落过脚。
这些时日基本都是林余生在飞,除了每日给莳嫣然输入灵力,她几乎没有没有过多消耗。
有时林余生害怕她受不住给莳嫣然输入灵力,也总是要陪在她身边,然后给她输送灵力。
岁卿安觉得林余生一个小少年活得实在像个老妈子,每日总有操不完的心。
又在他们飞了一日过后,空气开始变冷。随着他们越发朝前,一片片鹅毛般的雪花也在他们身边飞舞。
林余生筑起防御罩,挡住了风雪,却耐不住岁卿安喜爱雪花,伸出手去接防御罩外面的雪。
鹅毛般的雪落在岁卿安手上,没一会就化成冰水,从她手中缝隙滴落。
岁卿安脸上充斥着悦色,她垫脚趴在林余生耳朵边,开心道:“明天就是中秋了。”
林余生在呼啸的风中一边操纵赤陨剑一边回她道,话里带着愧疚,“可能过不了了。”
岁卿安没反驳,反而问道,“还有多久到荒城啊?”
“我好累!不想飞了。”
公孙梧栖恰好在他们一边飞,闻言,嗤笑出声。她上下打量懒洋洋靠着别人飞的岁卿安,讥讽开口:“矫情。”
“就你这种喜好吃喝玩乐的剑灵,到底有什么用?”
岁卿安反驳,“人当生来享乐。”
公孙梧栖嘴角抽搐,嫌弃道:“你是人嘛,你就说。”
讲完,公孙梧栖迅速飞离他们,想要与岁卿安划清界限的态度十分明显。
岁卿安得意地吐了吐舌头,她心想,恶心死你。
林余生伸手回来摸了摸岁卿安脑袋,低低道:“你就是你,不用在意其他。”
岁卿安一愣,反应过来林余生是怕她被公孙梧栖的话刺到,在安慰、开导她。
“我知道。”岁卿安忍不住笑出声,“好好飞。”
天色渐黑,雪下得更急了,他们几乎看不清前方的视野。
没有冒险穿过的必要,他们越飞越低,终于赶在夜色覆盖时,寻到一个城池。
林虞砷当机立断大喊,“下去!”
他们随着林虞砷飞了下去,在城门口不远处下落。
风雪更急,呼啸而过,他们重新筑起防御罩踩着三十厘米高的积雪,一脚深一脚浅的过去。
岁卿安笑了一下,怀念道,“我第一次来,也是踩着雪来的。”
林余生闻言,疑惑,“什么?”
“你喜欢雪吗?”
林余生沉默一会后,低低道,“不喜。”
“改日空闲了,我带你堆雪人、打雪仗、在雪下煮茶。”
“好。”
莳嫣然在一旁搭话,好奇道:“堆雪人好玩吗?”
“一般,主要是堆出喜爱之物时,很有成就感。”岁卿安望向她,温和道,“可以试试打雪仗,三三两两个友人一起玩,还是蛮有趣。”
“玩累了,就可以回去看雪煮茶。”
莳嫣然笑起,“岁师妹玩过吗?”
“我从前冬日,落了雪,最爱与人玩这些。”
岁卿安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神色带着一些怀念。
林余生本在听他们讲话,闻言一愣,他垂下深邃的眸子若无其事继续走。
一瞬间林余生想到很多,唯一印象最深的还是在那个山洞里,那座插着赤陨剑的墓碑上深深刻的字。
公孙梧栖最是看不惯她们,在一边怼道,“你那把剑都多久没人继承了。”
“你怎么活了这么久,还是这么垃圾。”
她又道,“还有莳家大小姐也混得人模人样。”
说完,公孙梧栖假笑了一下。
岁卿安:“……你不要太过分。”
她简直无语了,这种就是女主与女二互不相融吗?
莳嫣然直接视她为空气,全当没听到。
看见岁卿安吃瘪,公孙梧栖就很舒服。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喜欢岁卿安和莳嫣然她们过得开心。
林余生淡淡讥讽:“师妹从小练到大,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