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柔轩互许,嬉笑真情
夏侯灏轩觉得自己最近有点不对劲。
具体哪里不对劲,他说不上来,但每次看见江怀柔那双温柔中带着些许倔强的眼睛时,系统提示音就会莫名其妙地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心跳异常,违反犯贱系统‘心如止水’准则,扣除积分5点!”
“叮!宿主在目标人物面前表现异常乖巧,与犯贱人设严重不符,警告一次!”
“叮!宿主……”
“停停停!”夏侯灏轩在心里咆哮,“我就不能有正常人的感情波动吗?这破系统管的也太宽了吧!”
然而系统冰冷地回答:“本系统全称‘犯贱就变强系统’,宗旨是教宿主如何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并活下来。宿主若想谈恋爱,建议绑定隔壁‘甜宠系统’或‘霸道总裁系统’。”
夏侯灏轩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他坐在质子府后院的石凳上,百无聊赖地抛着一枚铜钱。距离上次街头假装弃婴之父的闹剧已经过去五天,江怀柔虽然当时气得拂袖而去,但不知为何,这两天又偶尔会差人送来些时令水果或新茶。
“这姑娘到底怎么想的?”夏侯灏轩挠着头,“按理说我那么戏弄她,她该讨厌我才对啊。”
“因为你虽然犯贱,但不讨厌。”
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夏侯灏轩吓得手里的铜钱都掉了,咕噜噜滚到来人脚边。
江怀柔今日穿了一身水绿色长裙,外罩浅鹅黄薄纱,发间只简单插了支白玉簪,清雅得像是初夏荷叶上的第一滴露水。她弯腰捡起铜钱,递还给夏侯灏轩,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江、江姑娘怎么来了?”夏侯灏轩难得结巴,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差点被石凳绊倒。
江怀柔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怎么,不欢迎?那我走便是。”
“别别别!”夏侯灏轩赶紧拦住,“欢迎!热烈欢迎!我就是……有点意外。”
“意外什么?”江怀柔自顾自在石凳上坐下,将手中的食盒放在石桌上,“意外我还会来找你这个骗子?”
夏侯灏轩讪笑:“那事儿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系统任务,你懂吧?我们穿越者都有这种莫名其妙的……”
“我懂。”江怀柔打开食盒,里面是几样精致的点心,“上官公子和空姑娘的事,我多少听说了些。你们四个确实与众不同。”
夏侯灏轩眼睛一亮:“你不生气啦?”
“生气。”江怀柔瞥他一眼,“但更多是觉得你……可怜。”
“可怜?”夏侯灏轩瞪大眼睛,“我?可怜?”
江怀柔轻轻点头:“为了完成那些莫名其妙的任务,不得不做出违背本心的事,难道不可怜吗?那日在街头,你抱着假娃娃哭得撕心裂肺时,眼神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无奈。我看见了。”
夏侯灏轩愣住了。
他从未想过,会有人透过他那些夸张的表演,看到他心底真实的情感。穿越至今,他一直用犯贱的姿态面对这个世界,用嬉皮笑脸掩饰内心的茫然与孤独。就连沈浔之他们三个兄弟,也更多是和他一起插科打诨,很少触及这些深层的东西。
“我……”夏侯灏轩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尝尝这个。”江怀柔将一碟桂花糕推到他面前,“我家乡阳离皇朝的特产。我母亲教我的方子。”
夏侯灏轩机械地拿起一块,放入口中。甜而不腻,桂香清雅,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酒酿香气。
“好吃吗?”江怀柔问。
“好吃。”夏侯灏轩用力点头,然后又补充一句,“特别好吃。”
江怀柔笑了,那笑容温柔得像是春日里融化的第一捧雪:“那你慢慢吃,我……”
她话没说完,质子府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一个家丁连滚带爬地跑进来,脸色煞白:
“夏侯公子!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官兵,说要搜查质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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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皇朝的官兵进来得毫不客气。
带队的是个满脸横肉的校尉,姓王,据说是某位皇子的亲信。他大手一挥,二十几个士兵便如狼似虎地散开,开始在质子府内翻箱倒柜。
“王校尉,这是什么意思?”夏侯灏轩挡在江怀柔身前,脸上又挂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我这儿可是质子府,说搜就搜,不太合规矩吧?”
王校尉冷哼一声:“有人举报,质子府内藏有违禁之物,与最近几起朝廷官员遇刺案有关。夏侯公子,您虽然是阳离皇朝的质子,但在剑皇朝地界,也得遵守我们剑皇朝的法令。”
“违禁之物?”夏侯灏轩挑眉,“什么违禁之物?您说说看,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这儿有什么宝贝。”
“搜出来自然知道!”王校尉不耐烦地挥手,“继续搜!仔细点!”
士兵们翻得更加起劲。瓷器被打碎的声音、桌椅被推倒的声音、书籍被扔在地上的声音此起彼伏。
江怀柔轻轻拉了拉夏侯灏轩的袖子,低声道:“他们是故意的。你看那校尉的眼神,根本不像是真在搜查,倒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夏侯灏轩心中一凛。
他想起前几天司马玉宸传来的消息:剑皇朝内部权力斗争愈演愈烈,几位皇子都在暗中培植势力,拉拢或打压各国质子。他们四个纨绔虽然表面上不受重视,但毕竟是各国皇族血脉,在某些人眼里,仍然是值得利用或清除的棋子。
“系统,扫描一下这些人。”夏侯灏轩在心里默念。
“叮!扫描完成。目标王校尉,武力值72,忠诚对象:三皇子南宫烈。其他士兵平均武力值45-55。检测到三名士兵身上藏有特殊物品:伪造的密信、毒药包、阳离皇朝禁卫军令牌。”
夏侯灏轩眼神一冷。
栽赃陷害,这么老套的招数。但不得不说,很有效。如果真让这些人把那些东西“搜”出来,他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到那时,别说继续留在剑皇朝当质子,恐怕连性命都难保。
“王校尉。”夏侯灏轩突然笑了,笑得特别灿烂,“您这么辛苦带弟兄们来搜查,一定很累吧?要不先歇歇?我这儿有上好的阳离云雾茶,给您泡一壶?”
王校尉皱眉:“少套近乎!公务在身,没空喝茶!”
“那真是太可惜了。”夏侯灏轩摊手,“不过您看,我这质子府就这么大,您都搜了快半个时辰了,要真有违禁之物,早就该找到了吧?”
“急什么!”王校尉瞪眼,“这才搜到哪儿?后院、地窖、暗格,都还没查呢!”
话音刚落,一个士兵从东厢房跑出来,手里举着一个油布包:“校尉!找到了!在东厢房床底下!”
王校尉脸上闪过一抹得色,接过油布包打开。里面赫然是几封密信、一包白色粉末、以及一块刻着阳离皇朝图腾的令牌。
“夏侯灏轩!你还有什么话说!”王校尉厉声喝道,“私藏毒药、与母国密谋、还藏有禁卫军令牌!这是要造反吗?!”
士兵们唰地拔出刀,将夏侯灏轩和江怀柔团团围住。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江怀柔脸色发白,却依然紧紧站在夏侯灏轩身边。夏侯灏轩能感觉到她的手在微微颤抖,但她的脊背挺得笔直。
“王校尉。”夏侯灏轩叹了口气,“您这栽赃的手法,也太糙了点。”
“你说什么?!”王校尉大怒。
“我说,您栽赃的手法太糙了。”夏侯灏轩一字一顿地重复,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冽的神情,“第一,那油布包太新了,我住进质子府三年,床底下积的灰都能种菜了,这油布包上却一点灰尘都没有。”
王校尉脸色一变。
“第二,阳离皇朝的禁卫军令牌,去年就改版了,新令牌右下角多了一个防伪印记。”夏侯灏轩拿起那块令牌,指着光滑的右下角,“您这块,是老版的。而我是去年才来剑皇朝的,怎么可能带着老版令牌?”
王校尉额头开始冒汗。
“第三,也是最搞笑的一点。”夏侯灏轩拿起那包白色粉末,在手里掂了掂,“这如果是毒药,王校尉您刚才直接用手拿油布包,现在又站在下风口,不怕中毒吗?”
他话音刚落,突然手指一弹,一小撮粉末朝着王校尉的面门飞去!
“啊!”王校尉吓得连退三步,拼命拍打脸上身上,生怕沾到毒粉。
然而什么都没发生。
夏侯灏轩哈哈大笑:“看把您吓的!这就是普通的面粉!我从厨房顺的,准备自己做糕点来着!”
王校尉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周围的士兵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十分辛苦。
“至于这些密信……”夏侯灏轩随手打开一封,念道,“‘三皇子殿下钧鉴:臣已按计划在质子府埋下证物,务必一举拿下夏侯灏轩’……哟,王校尉,这是写给三皇子的信啊?怎么跑到我床底下来了?”
王校尉彻底慌了:“你、你胡说!那是伪造的!”
“是不是伪造,交给刑部一验便知。”一个清冷的女声突然从门口传来。
众人回头,只见空言静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身边还跟着上官文韬。两人都是一身便服,但气场却压得整个院子鸦雀无声。
“空姑娘,上官公子。”夏侯灏轩眼睛一亮,“你们来得正是时候!”
上官文韬冲他眨眨眼,然后看向王校尉,脸上挂着温和却不容置疑的笑:“王校尉,这事巧了。我和空姑娘刚好路过,听见里面热闹,就进来看一眼。您看,要不咱们一起去刑部?让专业的人来鉴定这些‘证物’?”
王校尉冷汗涔涔。
他当然不敢去刑部。这些证物本来就是伪造的,刑部那些老油条一眼就能看出来。到时候别说陷害夏侯灏轩,他自己都得搭进去。
“不、不用了……”王校尉擦着汗,“可能……可能是误会,对,误会!”
“误会?”空言静冷冷道,“带兵擅闯质子府,毁坏财物,栽赃陷害,一句误会就想搪塞过去?”
她每说一句,王校尉的脸色就白一分。最后,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夏侯公子饶命!是、是下官糊涂!听信了小人的谗言!求公子大人大量,饶了下官这一次!”
夏侯灏轩摸着下巴,做思考状:“这个嘛……”
“叮!触发犯贱任务:用最气人的方式原谅敌人,并获得江怀柔的好感度提升。任务奖励:积分500点,特殊技能‘嬉笑怒骂’(初级)。”
夏侯灏轩眼睛一亮。
他走到王校尉面前,蹲下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王校尉,您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什、什么?”
“我最讨厌别人打扰我和江姑娘约会。”夏侯灏轩一脸痛心疾首,“您看,今天天气多好,桂花糕多香,气氛多温馨。结果您带这么多人闯进来,把一切都毁了。”
王校尉:“……”
“所以,要我原谅您也可以。”夏侯灏轩站起来,拍拍手,“第一,赔偿质子府的所有损失,按三倍价格赔。第二,带着您的弟兄们,从这儿跪着爬出大门。第三,边爬边喊‘夏侯公子我错了,我不该打扰您和江姑娘约会’。”
“你!”王校尉气得浑身发抖。
“不愿意?”夏侯灏轩耸肩,“那算了,咱们还是去刑部吧。上官,空姑娘,麻烦你们做个见证?”
“乐意之至。”上官文韬笑眯眯地说。
王校尉咬咬牙,最终屈辱地低下了头:“我……我做!”
于是,剑皇朝京城出现了奇景:二十多个官兵跪在地上,像乌龟一样从质子府一路爬到街口,边爬边喊那句羞耻至极的话。引得无数百姓围观,指指点点,笑声不断。
而始作俑者夏侯灏轩,正趴在质子府墙头,看得津津有味,还不时点评:“那个谁,爬快点儿!没吃饭啊?还有那个,喊大声点,我听不见!”
江怀柔站在他身边,忍不住捂嘴轻笑:“你也太坏了。”
“坏吗?”夏侯灏轩转头看她,阳光洒在他带笑的眉眼上,“我只是用他们应得的方式,给他们一个教训罢了。”
江怀柔看着他,突然轻声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刚才挡在我身前。”江怀柔说,“虽然你可能觉得没什么,但对我来说,很重要。”
夏侯灏轩愣住了。
那一刻,他看见江怀柔眼中的温柔与真诚,像是一汪清泉,缓缓流淌进他心里。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但这次不是警告:
“叮!江怀柔好感度大幅提升!当前好感度:75(心生爱慕)。任务完成,奖励发放!”
“叮!恭喜宿主领悟‘嬉笑怒骂’真谛:以嬉笑面对危机,以怒骂扞卫珍视之物。技能激活:在保护重要之人时,武力值临时提升30%,魅力值临时提升50%。”
夏侯灏轩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一直以来都把犯贱系统当成负担,觉得那些任务荒唐可笑。但也许,系统的真正意义,不是教他如何犯贱,而是教他如何在嬉笑怒骂中,守住本心,保护所爱。
“江姑娘。”夏侯灏轩突然正色道,“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以后我再犯贱,再做些荒唐事,但都是为了正经理由,你……还会理我吗?”
江怀柔看了他很久,久到夏侯灏轩以为她不会回答了。然后,她轻轻笑了,那笑容里有一种了然与包容:
“夏侯灏轩,你知道我最开始为什么讨厌你吗?”
“因为我太贱了?”
“不。”江怀柔摇头,“因为你用犯贱来掩饰真心。你明明很在乎你的兄弟,却总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明明很聪明,却总要装疯卖傻;你明明……是个好人,却非要让人误会你是混蛋。”
她顿了顿,继续说:“但现在我懂了。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世界里,有时候,犯贱是种智慧,荒唐是种伪装。所以我的答案是:只要你做的是你认为对的事,只要你的心是正的,那么无论你用什么方式去做,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夏侯灏轩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厉害。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发紧。最终,他只是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江怀柔的手握在掌心。
她的手很软,有点凉,但在他的掌心渐渐温暖起来。
“江怀柔。”夏侯灏轩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我这个人,可能一辈子都学不会正经。我可能还是会犯贱,会做荒唐事,会气得你哭笑不得。但我保证,我对你的心,是真的。比真金还真,比太阳还亮,比……比桂花糕还甜。”
江怀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中却有泪光闪动:“最后一句是什么比喻啊……”
“你就说答不答应吧!”夏侯灏轩急了。
江怀柔看着他焦急的模样,终于轻轻点了点头:“嗯。”
一个字,轻如鸿毛,重如泰山。
夏侯灏轩傻笑起来,笑得像个孩子。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塞到江怀柔手里:“这个,送给你。”
“是什么?”江怀柔好奇地打开,里面是一个木头雕的小兔子,雕工粗糙,兔耳朵还一长一短,但憨态可掬,甚是可爱。
“我雕的。”夏侯灏轩有点不好意思,“这几天闲着没事,就想着雕个什么送你。雕坏了十几个,就这个还能看……”
江怀柔摩挲着木兔,轻声道:“我很喜欢。”
“真的?”
“真的。”江怀柔抬头看他,眼中满是温柔,“我会好好收着。”
两人相视而笑,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光影,落在他们身上,温暖而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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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夏侯灏轩送江怀柔回驿馆。
一路上,他难得地没有犯贱,只是安静地走着,偶尔说几句闲话。江怀柔也很安静,手里紧紧攥着那只木兔。
快到驿馆时,江怀柔忽然停下脚步:“对了,有件事要告诉你。”
“你说。”
“我收到家书,阳离皇朝那边……可能要有变。”江怀柔压低声音,“我父亲在信中说,几位皇子争位愈演愈烈,呼延晏泽陛下的身体似乎也不太好。他让我……早做打算。”
夏侯灏轩眉头一皱:“你的意思是?”
“我毕竟是阳离皇朝的贵族之女,迟早要回去。”江怀柔看着他,“而你,是阳离皇朝的质子。如果国内真有变动,你也会被卷入其中。”
夏侯灏轩沉默片刻,然后笑了:“那就一起面对呗。”
“你不怕?”
“怕什么?”夏侯灏轩耸肩,“最坏的结果,不就是再死一次?反正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赚了。”
他说得轻松,江怀柔却听出了话中的沉重。她轻轻握住他的手:“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这话该我说。”夏侯灏轩反握住她的手,难得正经地说,“江怀柔,我虽然平时吊儿郎当,但该认真的时候,比谁都认真。你既然选择了我,我就一定会护你周全。皇子争位也好,朝堂斗争也罢,谁敢动你,我就让谁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犯贱’。”
他说这话时,眼神锐利如刀,全然不见平日的嬉笑模样。
江怀柔心中一动,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喜欢上这个人。他的玩世不恭是表象,内里却藏着比谁都坚定的担当与勇气。
“我相信你。”她轻声说。
两人在驿馆门口分别。夏侯灏轩看着江怀柔的背影消失在门内,才转身离开。
他没有回质子府,而是拐进了一条小巷。小巷深处,上官文韬、司马玉宸和澹台弘毅已经等在那里。
“怎么样?”上官文韬问。
“搞定。”夏侯灏轩咧嘴一笑,“王校尉那伙人短期内应该不敢再来找麻烦了。不过他们背后是三皇子,这事儿没完。”
司马玉宸冷笑:“三皇子南宫烈,典型的志大才疏,不足为虑。倒是他手下那个谋士公孙兰帝,需要小心。”
“江湖四君子之一的兰帝?”澹台弘毅皱眉,“他怎么掺和进皇子斗争了?”
“也许四君子本来就各有图谋。”上官文韬分析道,“梅兰竹菊,分别对应文武、花陆、中言、惊雷四大皇朝。他们在剑皇朝活动,绝不只是交游那么简单。”
夏侯灏轩挠挠头:“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对了,你们找我什么事?”
司马玉宸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铺在地上。地图上标注着剑皇朝京城的各处要地,其中几个地方被红圈圈了出来。
“我们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司马玉宸指着其中一个红圈,“这里是三皇子的私宅,最近进出的人很杂,有江湖人士,也有外国使臣。”
“这里是五皇子的别院。”上官文韬指另一个红圈,“五皇子南宫瑾,是剑皇朝女君南宫柳汐的幼弟,据说最得女君宠爱。但暗地里,他和惊雷皇朝的使者走得很近。”
澹台弘毅接话:“最可疑的是这里——城西的‘听雨轩’。表面上是家茶馆,实际上是江湖四君子经常聚会的地方。我们的人观察到,除了四君子,还有一些身份不明的高手出入。”
夏侯灏轩摸着下巴:“你们的意思是……这些人在谋划什么?”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司马玉宸收起地图,“最近京城的气氛不对劲。各国质子都被盯得更紧了,我们四个尤其如此。今天王校尉来找你麻烦,可能只是个开始。”
上官文韬点头:“所以我们得早做准备。玉宸负责情报收集,弘毅负责联络我们在各皇朝埋下的暗线,灏轩你……”
“我负责犯贱。”夏侯灏轩接得顺溜。
三人齐刷刷看向他。
“我说真的。”夏侯灏轩认真道,“你们想,如果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只会犯贱的废物,那他们就会放松对我的警惕。而我,就可以在暗中做很多事情。”
司马玉宸眼睛一亮:“有道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就是这个意思。”夏侯灏轩笑道,“而且我的系统最近升级了,犯贱不仅能赚积分,还能临时提升能力。关键时刻,也许能派上大用场。”
澹台弘毅拍拍他的肩:“行啊老四,终于开窍了。”
“我一直都很聪明好吧!”夏侯灏轩抗议。
四人相视而笑,气氛轻松了许多。但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平静的日子不多了。暗流已经涌动,风暴即将来临。
他们必须做好准备,为自己,也为所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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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夏侯灏轩果然将犯贱进行到底。
他今天去茶馆听书,故意大声打岔,气得说书先生扔了惊堂木;明天去酒楼吃饭,非要挑剔菜不够咸,然后自己掏出一罐盐猛加,齁得同桌食客直翻白眼;后天又在街上拦着漂亮姑娘念歪诗,被人家丫鬟追着打了两条街。
京城里关于“阳离质子夏侯灏轩”的荒唐传闻越来越多,人人都道这是个不成器的废物,除了会给阳离皇朝丢脸,一无是处。
但只有少数人知道,夏侯灏轩每一次犯贱,都是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
他在茶馆打岔时,司马玉宸的手下趁机换走了邻桌几个可疑人物身上的密信;他在酒楼加盐时,上官文韬安排的人进入了酒楼后厨,在某个常来此处的官员茶壶里下了点“佐料”;他在街上被丫鬟追打时,澹台弘毅的人潜入了那家小姐府中的书房,拍下了一些重要的账簿。
一切都在暗中进行,有条不紊。
而江怀柔,也配合着夏侯灏轩的表演。每当夏侯灏轩闹出笑话,她都会“恰好”路过,然后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摇头叹息离开。但转身之后,她便会将观察到的情况细细记录下来,通过特殊渠道传给夏侯灏轩。
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奇妙的默契。不需要太多言语,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这天下午,夏侯灏轩又“犯病”了。
他跑到京城最大的绸缎庄“锦绣阁”,非要买一匹根本不存在的“七彩流光锦”。掌柜的当然说没有,他就赖着不走,大声嚷嚷:“你们这什么破店!连七彩流光锦都没有!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阳离皇朝的质子!信不信我让女君封了你们的店!”
掌柜的哭笑不得,周围的客人也纷纷侧目,指指点点。
江怀柔“闻讯赶来”,一脸无奈地劝道:“夏侯公子,你别闹了,哪有那种布料。”
“怎么没有!”夏侯灏轩梗着脖子,“我梦里见过!就是七彩的,还会发光!”
“那是梦!”
“我不管!我就要!”
两人一个耍赖一个劝,闹得不可开交。谁也没注意到,夏侯灏轩在胡搅蛮缠时,手指在柜台上轻轻敲击了几下。
那是暗号:目标已确认,在二楼雅间。
江怀柔微微点头,忽然指着门外:“呀!那不是空姑娘吗?”
夏侯灏轩顺势转头:“哪儿呢?”
趁他分神,江怀柔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快走快走,别在这儿丢人了!”
她拖着夏侯灏轩离开锦绣阁,身后传来掌柜和客人们的哄笑声。
转过街角,两人同时松手,相视一笑。
“怎么样?”江怀柔问。
“确认了。”夏侯灏轩收起嬉笑表情,“公孙兰帝确实在锦绣阁二楼雅间,和他见面的,是惊雷皇朝的副使。他们谈了一刻钟,兰帝离开时,手里多了一个木盒。”
“木盒里是什么?”
“不清楚,但兰帝拿得很小心。”夏侯灏轩眯起眼睛,“我已经让玉宸的人去查了。另外,锦绣阁的掌柜有问题。我注意到,他对兰帝的态度过于恭敬,不像是对普通客人。”
江怀柔沉吟:“锦绣阁是京城老字号,开了三十多年了。如果它真的是某个势力的据点,那这盘棋,下得可就太大了。”
“是啊。”夏侯灏轩抬头望天,夕阳将云朵染成绚烂的金红色,“我有种预感,暴风雨真的要来了。”
他忽然转头看向江怀柔,眼神温柔:“怕吗?”
江怀柔摇摇头,握住他的手:“有你在我身边,不怕。”
夏侯灏轩笑了,这次不是犯贱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温暖的笑。他将江怀柔搂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
“我答应你,等这一切结束,我就带你去阳离皇朝看最美的落日,去紫禁皇朝逛最热闹的灯会,去乾坤皇朝登最高的山,去刀剑神域品最好的酒。我们要走遍天下,看尽世间繁华。”
江怀柔靠在他肩上,轻声应道:“好。”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仿佛要一直延伸到时间的尽头。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暗处,一双眼睛正冷冷地盯着他们。
那是公孙兰帝的眼睛。
他站在锦绣阁二楼的窗前,手中把玩着一个精致的木盒。盒子里,是一枚漆黑的令牌,令牌上刻着一个诡异的图案:一只眼睛,眼中有一轮血月。
“夏侯灏轩……”兰帝轻声自语,“你比我想象的有意思。不过很快,你就笑不出来了。”
他合上木盒,转身消失在阴影中。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京城的夜晚,繁华依旧。但在那璀璨灯火照不到的角落,阴谋正在滋长,危机正在逼近。
而我们的四大纨绔,他们的故事,才刚刚进入最精彩的章节。
《四大纨绔之天下无双》第二卷:逆袭之路·情缘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