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婳君望着父亲紧锁的眉头,心头阵阵发紧。她正欲开口,小翠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将军,此事关乎性命,绝不能就此作罢!”
她悄悄看了眼萧御锦,声音带着刻意的哽咽,“当年陈小姐故意在寒冬泼水也就罢了,可那些药...那些药分明是想要小姐的命啊!”
萧御锦眸色骤沉:“还在药里动了手脚?”
蓝婳君也是一脸错愕,显然她对此事并不知情。
小翠转身对蓝婳君解释道:“小姐,此事,奴婢不是有意瞒着您。”
说完,便从怀中取出个洗得发白的荷包,倒出几片早已干枯的药渣:当年小姐高烧不退,陈府给的药却突然断了。奴婢偷偷藏着这些药渣去找沈郎中,他一看就变了脸色...
她声音哽咽:郎中说这方子根本不对症,若再喝下去,怕是...怕是...
梁太医接过药材仔细辨认,突然脸色大变:“这里分明混着伤元气的寒凉药材!”
小翠点了点头道:沈郎中当时也这么说,他也认出里面有几味药,是专门伤女子根本的寒凉之物。
随后沈郎中重新抓药,小翠抹着泪道,但奴婢拿不出银钱,他摆了摆手说治病要紧,连着三日的药都赊给了我们...
蓝盛飞猛地一拳砸在案几上,茶盏震落在地:连治病的钱都要克扣?他们是要把我女儿往死里逼!
“爹。”蓝婳君终于落下泪来:“女儿不是故意隐瞒,只是...只是不想您担心。”
蓝盛飞自责道:“爹宁愿你任性些,哭闹些...也好过看你独自忍着这些委屈...
他说着,红了眼眶:是爹对不起你娘...没照顾好我们的女儿...
蓝婳君轻轻握住父亲颤抖的手,笑道:爹,您看女儿现在不是好好的?
蓝盛飞反手紧紧包裹住女儿:“是爹糊涂...竟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小翠哭着说道:小姐这些年太苦了..”
萧御锦捕捉到了小翠瞥了他一眼,同时他也心中了然,她是在替婳君试探他的心意。
萧御锦适时上前一步,道:蓝将军,本王会吩咐太医院连日来为令爱请脉。
蓝盛飞起身深深作揖:王爷厚爱,只是...
将军不必推辞。萧御锦虚扶一把,令嫒安康关乎社稷——毕竟边关安稳,还要倚仗将军。
蓝盛飞本想拒绝,可一想到二月二那日,是他送女儿离开京城的最后机会,他垂了垂眼眸,到了嘴边的话便硬生生咽了回去,再抬眼时已带上恰到好处的感激:
“王爷思虑周全,末将...感激不尽。”
萧御锦闻言一愣,他原以为蓝盛飞护女心切,不愿自己接近女儿半分,一定会继续推辞,并且他也早已备好满腹说辞来应对蓝盛飞的推拒,没想到蓝盛飞今日尽如此爽快,倒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只觉得很怪异,但又说不上来。
蓝盛飞知道萧御锦生性多疑,今日自己这般一反常态,一定会惹他怀疑。
为了打消萧御锦此刻的顾虑,于是又道:“婳君的身子已然落下病根,既然太医能日日来诊,自然是再好不过。”
他说着看向女儿,眼中满是慈爱:这孩子总怕给人添麻烦,可没有什么比她的身子更要紧。
萧御锦闻言神色渐缓:”将军爱女只心,本王明白。”他也因此打消了自己的疑虑,只当是蓝盛飞为女儿的病情着急,不得已才欣然应下了此事。